林陽猛地一激靈,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痛楚和腥甜味讓他混亂的思緒暫時清晰了一些。
他深知此事關乎兄長血仇,關乎林家顏面,絕不能有絲毫疏漏。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艱難地開口,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他從林昊如何對皇家學院一名叫鐘欣然的普通女學員一見傾心,到如何展開熱烈甚至有些強硬的追求;再到上月月初,鐘欣然似乎接取了一項學院任務離開了皇城,而林昊得知后,以“擔心其安危”為由,不顧勸阻,執意追了出去……
整個過程,時間、地點、人物的行,只要是林陽知曉的,他都毫無保留地敘述了一遍。
“鐘欣然?”
為首的長老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一個深刻的“川”字,“此女是何來歷?修為如何?”
林陽搖了搖頭,語氣肯定:“弟子仔細查過,她確實只是皇家學院一個普通的外院學員,出身似乎也只是邊境小城的小家族,并無特殊背景。修為在學院中也屬平平,當時離開時,似乎剛突破至武王境……以哥哥的實力,絕無可能栽在她的手上。”
三位長老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中都帶著審視與疑慮。
一位半步武皇的天才,去追趕一個實力遠遜于自己的女學員,然后……魂燈滅了?這其中的蹊蹺,實在太多。
沉吟片刻,為首的長老做出了決斷:“無論如何,此女是昊兒最后接觸,或者說追尋的目標,她是目前唯一的線索。既然她外出任務,總要返回皇家學院交接。我們就在此守株待兔!”
計劃就此定下。
三位武王長老為了不引起過多注意,并未住在林家聯絡處,而是在皇城內選擇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落腳,靜待消息。
而林陽,則接下了最煎熬的任務——每日前往人流最為密集的北城門,如同最耐心的獵人,釋放出自身的神識,如同編織一張無形的大網,仔細探查、過濾每一個進城的人,尋找那個名叫鐘欣然的身影。
接下來的日子,對林陽而,是一種緩慢的凌遲。
日復一日,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往返于城門與客棧之間。皇城的繁華與喧囂,仿佛都與他隔著一層透明的屏障,無法觸及他的內心。
每當夜幕降臨,他閉上眼睛,兄長的音容笑貌便會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兒時的庇護,修煉時的嚴厲指導,成功時的贊許微笑,失敗時的默默支持……往昔的一幕幕,如今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刃,切割著他的靈魂。
“鐘欣然……”
陰影中,林陽無數次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仿佛要將它碾碎在齒間。
強烈的恨意在他心中滋生、蔓延。
無論真相如何,無論哥哥的死與此女有無直接關系,在她身上!若不是因為她,哥哥絕不會離開皇城,更不會遭遇不測!這個念頭如同毒蛇,盤踞在他的心頭。
他的指甲因用力而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數月痕,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唯有滿腔的悲憤與復仇的火焰在燃燒。
等待,在焦灼與仇恨中持續了半月有余。
這一日,午后烈日當空,炙烤著大地,連空氣都因高溫而微微扭曲。
城門口的守衛也耐不住酷熱,躲到陰涼的門洞里打著盹。
林陽依舊如同雕塑般,堅守在城墻投下的那片狹窄陰影里,機械地、不知疲倦地持續釋放著神識。
突然,他一直半瞇著的眼睛猛地睜開,瞳孔驟然收縮!
遠方的天際,一個黑點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皇城方向疾馳而來。
隨著距離拉近,那黑點的輪廓逐漸清晰——那是一只通體羽毛雪白無瑕、神駿非凡的飛雕!其翼展足有三丈余寬,在熾烈的陽光下,羽毛竟反射出金屬般冷冽的光澤,顯然并非凡種。
而更讓林陽心臟驟停的是,在那飛雕寬闊的背脊之上,一道窈窕的身影迎風而立。
雖然距離尚遠,面容模糊,但那身熟悉的、如火般熾烈的紅色勁裝,以及那縱然隔著遙遠距離也能感受到的、獨特而鮮活的氣息……
“鐘欣然!!”
林陽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個名字,聲音因極致的激動與仇恨而變得嘶啞。
他沒有任何猶豫,以最快的速度,幾乎是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刻畫著林家印記的通訊玉符,靈力瘋狂注入其中,對著玉符低吼道:
“長老!北城門!她回來了!鐘欣然回來了!”
消息傳出,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更深地陷入皮肉,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他抬起頭,目光如同最陰冷的毒蛇,牢牢鎖定著天空中那只越來越近的白色飛雕,以及雕背上那道紅色的身影。
皇城的天空,依舊晴朗,但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已開始在北城門上空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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