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本源空間?
    她竟然在昏迷中,本能地躲進了這里?
    “咳……”一聲虛弱的輕咳,打破了這片空間的寂靜。
    也是這聲咳嗽,讓她徹底清醒,痛楚并未消失,只是被空間奇異的力量極大地緩和、隔絕了。
    經脈依舊破損嚴重,丹田空蕩刺痛,混沌靈根黯淡無光,但至少……她還活著,而且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道模糊半透明的影子,突兀地出現在她視線斜上方,正微微晃動著,似乎在低頭“看”著她。
    他身姿修長挺拔,靜立在那里,便有一種與周遭混沌渾然天成的協調感。
    看不清具體的面容,只有一道極其清雋的輪廓,仿佛隔著一層流淌著月華的薄霧,遙遠又真切。
    長發似以夜色為底,潑灑著星輝,虛虛垂落。
    是……野鶴?
    那個一直存在于她識海深處,教導她《太初混沌經》,聲音時而戲謔時而凝重,陪她走過重生以來最艱難歲月的……神秘魂體?
    他竟能顯化在外?雖然如此模糊不清。
    秦昭雪怔怔地看著那道虛影,一時間忘了身上的痛。
    那虛影晃動的頻率加快了,一個熟悉又帶著明顯焦急與氣惱的聲音,直接在她心間響起:
    “醒了?你這人……真是、真是氣死我了!”
    語氣里是掩不住的心疼。
    “十枚!十枚人生果啊!”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以你現在的根基和混沌靈根的霸道,最多吞五枚,借其狂暴靈力沖擊金丹門檻,同時用混沌之力化解反噬,尚有五成把握?!”
    “你倒好!當糖豆吃啊?!”
    “差點沒把自己撐爆!最后那下引爆劍器符文,更是胡來!”
    “若非你命大,被甩到這劍冢邊緣,又本能遁入這剛成型不久的本源空間,你現在已經是一灘被劍氣攪碎扯爛的肉泥了知不知道!”
    虛影激動地“飄”近了些,雖然看不清表情,但秦昭雪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目光”在她慘不忍睹的身體上來回掃視,帶著后怕與濃濃的責備。
    聽著這熟悉的嘮叨和毫不客氣的教訓,秦昭雪蒼白干裂的唇角,卻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彎了起來。
    一個極淡,卻真實無比的笑容,在她染血的臉上綻開。
    她望著那道焦急的虛影,聲音沙啞微弱,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輕松:
    “哦……原來你長這樣啊……”
    她頓了頓,似乎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模糊的輪廓,笑意更深了些,帶著點調侃:
    “雖然看不清臉……但感覺,好像沒有我想象中那么老嘛……”
    “野、鶴、前、輩?”
    最后四個字,她念得有些慢,有些玩味。
    這是他們第一次,以這種近乎面對面的方式相見。
    在這獨屬于她的本源世界里。
    虛影似乎被她這反應噎住了,晃動停滯了一瞬。
    隨即,那道意念傳來,惱意未消,卻莫名多了點別的情緒,像是無奈,又像是……松了口氣。
    “還有心思說這個!”
    他沒好氣地“瞪”她,雖然看不清眼神,
    “趕緊收斂心神,引導空間里這些最本源的混沌之氣滋養靈根和經脈!”
    “外面是上古劍冢,殺氣重得很,你這空間雛形藏不了多久!必須盡快恢復一點行動力!”
    秦昭雪依,緩緩閉上眼睛,開始嘗試溝通空間中央的混沌光團。
    暖流絲絲縷縷匯入體內,修補著千瘡百孔的身軀。
    在意識沉入修復前,她輕輕呢喃,像是在回答他最初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自語:
    “不吃光怎么氣得著他,怎么讓他覺得一切盡在掌握……”
    “我啊,就是不想讓他覺得……還能從我這里拿走任何東西……”
    “哪怕……是勝券在握的期待……”
    聲音漸低,終至無聲。
    那道半透明的虛影靜靜守在一旁,不再出聲打擾,只是那模糊的輪廓,似乎柔和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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