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陳子睿的木人分身以一種近乎詭異的方式穿行著。
它并非在行走,而是將自己的木系元素體悄然融入周圍的一草一木。
前方的妖獸咆哮,它便化作一株不起眼的灌木,氣息與林間萬物別無二致;天空有強者的神念掃過,它便收斂所有靈光,成為腳下泥土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它不是在“避開”危險,而是在危險中“不存在”。
就這樣,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當木人分身從最后一棵枯萎的巨樹中分離出來時,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它已走出了幽暗森林,來到森林的邊緣,一片被稱作“遺忘之境”的廣袤平原。
這里,沒有了遮天蔽日的古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荒涼與死寂。
空氣中彌漫著稀薄的靈氣,與森林內的濃郁形成鮮明對比。
地面上覆蓋著灰白色的砂石,偶有幾株枯黃樹木,在風中瑟瑟發抖,仿佛在訴說著這片土地的蒼涼。
然而,當它的目光越過這片死寂的荒原,投向地平線的盡頭時,那片蒼涼被瞬間撕裂。
遠方,那座孤城的輪廓,在稀薄的空氣中竟顯得無比清晰和龐大。
它不再是匍匐的巨獸,而是一座璀璨的鋼鐵叢林!
高聳的塔樓直插云霄,上面流轉著炫目的靈光護罩。
“終于……出來了!”壓抑許久的狂喜在心中炸開。
然而,狂喜未散,木人分身那與草木融為一體的感知,卻捕捉到一絲突兀的“雜音”。
幾乎在同一瞬間,它的身形便如一滴水匯入大海,氣息與生機徹底斂入荒草與沙石的陰影之中,再無蹤跡。
它悄然凝望,發現左前方的荒原上,正走出一隊七八人的人影。
他們身上未散的血腥與煞氣,以及藤甲上掛著的、來自幽暗森林的奇異苔蘚,都昭示著一個事實——他們,是另一群從死亡森林里爬出來的幸存者。
看著他們遙遙指向遠方巨城的方向,一個念頭在木人分身的“心”中升起:與其獨自一人,不如與他們為伍,一同混入城中,也能省去許多麻煩。
主意已定,它不再猶豫。
一陣肉眼難辨的波動掠過,木人分身周身的木質紋理迅速消融,化作溫潤的肌膚,轉瞬間便化作了陳子睿的模樣。
他甚至特意在衣角和鞋邊抹上了一些塵土,營造出一種長途跋涉的疲憊感。
確認再無破綻后,他才從藏身處走出,朝著那隊人影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迎了上去,眼神中帶著一絲剛從險地脫身的警惕與茫然。
八人看到有陌生人靠近,不覺警惕,紛紛握住了腰間的兵器。
為首的獨眼龍冷喝道:“站住!什么人?”
“陳子睿”停下腳步,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攤開雙手以示無害。
“在下陳睿,一位剛從幽暗森林里爬出來的幸運兒。”
“幸運兒?”獨眼龍嗤笑一聲,“那鬼地方,能活著出來叫幸運?一個人進去的?”
“不,是九個人進去的。”陳子睿的笑容收斂,露出一抹悵然,“現在,只有我一個了。不過,也算有所收獲至少保住了性命,還摸到了這個。”
他手一翻,掌心出現一枚晶瑩剔透、散發著微弱靈光的幽光草。
這是幽暗森林外圍一種常見的療傷材料,價值不高,但對于剛脫險的人來說,卻是救命的玩意。
看到幽光草,眾人的警惕又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