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兵丁不似邊關那般盤查嚴苛,甚至有些懶散,靠在城墻根底下曬著太陽,有一搭沒一搭地瞅著過往行人。
只要不帶明晃晃的長兵刃,給兩個銅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進去了。
姜月初隨手丟了幾個銅板,牽馬入城。
街道寬闊,青石板鋪得平整,百姓多在街上閑逛,沿街兩側有衣著靚麗的小姐公子,也有手攜稚子的少婦夫人。
路邊鋪面里,時而能飄來勾人香味,以及攤主的吆喝:
“上好的秦州老窖,祖傳秘方,好喝懵逼不傷腦......”
“剛出鍋的油糕,熱乎的呦——”
姜月初皺了皺鼻子。
好香!
不對......
她晃了晃腦袋。
重點不是這個。
即便是在這鬧市之中,也能瞧見不少身著僧衣的和尚。
一個個昂首挺胸,神色倨傲。
路過的百姓見了,無不恭敬避讓,口稱大師,甚至還有當街跪下磕頭的。
“呵。”
姜月初輕嗤一聲,收回目光。
沒急著去找那幫禿驢的晦氣,眼下肚子里的饞蟲鬧得厲害。
成丹境的修為固然強橫,可那一身氣血的虧空,也得靠實打實的五谷雜糧來填補。
一路上不是肉干就是面餅,嘴巴都淡出坤來了。
牽著馬,在街上晃悠了一圈。
最后,她在一家名為太白居的酒樓前停下了步子。
倒不是這名字有多雅致,純粹是那飄出來的羊肉味兒,夠膻,也夠勁。
“客官,里面請!”
店小二眼尖,見姜月初雖是一身黑衣,也沒佩帶什么顯眼的飾物,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冽氣質,絕非尋常百姓。
更何況,那匹黑馬,膘肥l壯,一看就是好料子。
“馬喂最好的料,加兩個雞蛋。”
姜月初把韁繩往小二手里一塞,隨手彈出一塊碎銀子。
想了想,在對方一臉懵逼的表情中,又摳了回來。
換上一枚銅板,重重拍在其手中。
“賞你的。”
“......”
上了二樓,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
此時正是飯點,樓里人聲鼎沸。
小二麻利地擦了擦桌子,倒上一碗熱茶:“客官,您想吃點什么?咱這兒的羊肉是一絕,還有自家釀的秦州老窖......”
姜月初打斷了他,指了指隔壁桌上那一大盆手抓羊肉:“照著那個分量,先來十斤。”
“客......客官,您......您幾位?”
“就我一個。”
姜月初瞥了他一眼,“怎么?怕我給不起錢?”
“不敢不敢!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小二被一眼看得后背發涼,哪還敢多嘴,一溜煙地跑下樓去了。
不多時。
菜端了上來。
十斤手抓羊肉,冒著騰騰的熱氣,肥瘦相間,晶瑩剔透。
姜月初也不客氣,伸手抓起一塊羊肋排,張口便咬。
沒有什么細嚼慢咽的講究。
入嘴,便是記口的油脂香氣。
肉燉得酥爛,卻又不失嚼勁,骨頭一抽就出來了。
她吃得很快,卻并不顯得粗魯,反倒有一種江湖女子的利落感。
一塊接一塊。
十斤羊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若是尋常人,這般吃法,早就撐得翻白眼了。
可對于武夫而,這就是把柴火往爐子里填。
原本還有些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呼——”
姜月初吐出一口熱氣,額頭微微見汗。
舒坦。
既然吃飽了,也該準備準備晚上的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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