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意思啊成鋼哥?”許大茂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了,帶著點緊張。
李成鋼沒有直接解釋,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憂慮,也有一種兄長的告誡:“意思就是,咱們哥倆兒,還有家里的人,從今往后,都得小心再小心。暫時都低調點,-->>夾著尾巴做人,做事。甭管什么事,多看、多聽,少摻和,尤其別去觸霉頭。明白嗎?”
許大茂看著李成鋼嚴肅的神情,心里那股不平和牢騷被一股莫名的寒意壓了下去。他雖然不完全明白這“風雨”到底指啥,但李成鋼作為公安的身份和此刻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強烈的信號。他似懂非懂,但本能地感到事情確實不簡單。“夾著尾巴做人”這詞兒他懂,就是得縮起脖子裝孫子。他雖然不太樂意,但出于對李成鋼的信任和對“風雨”的隱約畏懼,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成鋼哥,我聽你的!往后咱哥倆都低調,都小心著點!”
兩人把煙抽完,許大茂拍了拍李成鋼的胳膊:“那我先回了哥,有事兒知會一聲!”
“去吧。”李成鋼點點頭,看著許大茂抱著板凳匆匆走向自家房子的背影。許大茂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那眼神里少了些往日的油滑,多了幾分認真和茫然。
李成鋼深吸一口氣,冰冷干燥的空氣刺痛了肺腑。他抬手掀開厚重的棉門簾,一股混合著飯菜余溫和爐火暖意的氣流迎面撲來,還夾雜著家里特有的、令人安心的煙火氣。外面的壓抑和寒冷瞬間被隔絕開來,仿佛兩個世界。
屋里的氣氛與院中截然不同。爐火燒得很旺,映得一家人的臉膛都紅撲撲的。岳父李建國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捏著根沒點的煙卷,眉頭微蹙,似乎沉浸在某種思慮中。岳母王秀蘭則拉著女兒李雪姣的手,正眉飛色舞地盤問著,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亢奮和期待:“……文斌那孩子,區zhengfu辦事員啊!這可是正經八百的干部身份!雪姣啊,你可真是給媽長臉了!明兒人家來,咱可得好好招待!建國你說是不是?家里的瓜子花生還有嗎?我瞧著那包‘大前門’得拿出來……”
李雪姣被母親連珠炮似的問題鬧得有些窘迫,臉上緋紅,求助似的看向剛進門的李成鋼。
妻子簡寧正坐在床邊,守著已經睡熟的小兒子,手里縫補著女兒的書包帶子。看到李成鋼進來,她抬起頭,燈光下,她的眼神溫柔而沉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詢問看向丈夫。她知道丈夫出去開會了,也敏銳地察覺到他眉宇間帶回的那絲凝重。
李成鋼的目光與簡寧交匯了一瞬。他臉上刻意放松下來,對妻子露出一絲安撫的淺笑,示意自己沒事。然后他走到簡寧身邊,動作自然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尖隔著棉襖感受到熟悉的體溫,那股從院子里帶回來的、沉甸甸的寒意似乎稍稍融化了一些。家,終究是這風雨欲來時,最踏實安穩的避風港。
“爸,媽,”李成鋼開口,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沉穩,帶著點笑意看向父母和妹妹,“對象的事兒,明天好好相看。家里事缺啥硬菜我來想辦法,雪姣對象上門家里總得備幾個硬菜不是!人家小周來了,也會覺得咱們家對他的重視的!
第二天,剛蒙蒙亮,李成鋼就推著自行車出了門。今天是個要緊日子——妹妹的對象第一次上門,家里總得準備幾個像樣的菜。他揣著肉票、副食本和錢包,一邊蹬車一邊盤算菜單,很快就到了副食商店。
店里早市正熱鬧。李成鋼直接走到肉案前,心里算著一筆賬:上面動員吃“愛國肉”,下了硬指標。他是股級干部,一年要完成十二斤,妻子簡寧也有六斤的任務,兩人加起來整整十八斤,是全年定量。眼看入冬了,又碰上妹妹帶對象來家,他決定先買三斤肉,把十一、十二兩個月的指標用掉。
“同志,麻煩您給割三斤豬肉,要肥瘦相間的!”他朝售貨員說道。售貨員手起刀落,利索地切下一塊肉,上秤一稱:“三斤整!您這手氣可以。”“湊個指標數。”李成鋼笑著接過肉。
他拎著肉,又去買了一些不要票的土豆、蘿卜和粉條,車把手上掛得滿滿當當。回到四合院時,正好遇見三大爺閻埠貴端著搪瓷缸子在門口看著他那幾盆花花草草。
閻埠貴一眼就瞧見李成鋼手里的肉,眼睛一亮,趕忙咽下口水,笑著湊過來:“成鋼,采購回來了?哎呦,買肉了?這是完成愛國肉’指標呢?”
李成鋼停下腳步,笑著回應:“三大爺早。是啊,趁著今天家里有事,先把這兩個月的指標買了。”
閻埠貴咂咂嘴,壓低聲音說:“成鋼啊,跟你商量個事。你看你家都拿工資,條件寬裕。家里還要買肉……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下,走我的指標?我幫你去買都成!”他嘆口氣,皺起眉頭,“我這一小學老師,今年也攤上六斤指標,難啊!家里就靠我這點工資,頓頓窩頭咸菜的,哪吃得起這么多肉?”
李成鋼心里明白,閻老師這是又想占便宜。他笑了笑,說:“三大爺,您這可哭窮了。文件上不是說了嗎,買愛國肉可以先賒賬,肉錢下個月工資里扣。您家解成和解放不都工作了嗎,還有媳婦于莉也在上班?好幾份工資呢!一個月吃兩頓肉不算啥。這肉肥,油水足,包餃子、燉白菜特香。您就放心吃,指標自然就完成了。”
閻埠貴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訕訕地笑道:“也是,也是……那成鋼你快忙,快忙。”說著端起茶缸子溜達回屋了。李成鋼拎著東西,轉身朝自家走去,心里還惦記著妹妹的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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