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鋼適時咳了一聲。眾人收聲,堆起笑打招呼。李成鋼裝作不經意:“王主任,剛聽你們說……趙鐵柱回來了?還去煤場轉悠了?”
王主任嘆氣:“是啊李公安,今天上午才到家。下午就帶著麻桿兒去煤場踩點了!這意圖太明顯了。你們師徒務必多費心,盯緊點!那可是幾噸幾十噸的煤啊!”
“放心,職責所在,我們一定盯死!”李成鋼語氣鏗鏘,拿了回執告辭。踩點煤場!趙鐵柱的野心和行動力超出了他的預估,看來不是簡單的尋仇,而是瞄準了當前最緊俏的物資,想干一票大的撈錢!這性質遠比報復警察惡劣得多,也更危險。
傍晚,天色陰沉如墨,寒風砭骨。師徒二人結束巡邏,推車路過國營煤場高大的后圍墻附近。這里相對僻靜,只有煤堆隱約的輪廓和高墻上昏黃的安全燈。
突然,老吳猛地剎住腳步,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射向墻根深處一片更濃重的陰影里。李成鋼立刻順著師傅的視線望去——
只見兩個緊貼著墻根、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迅速分開!其中一個矮小猥瑣的身影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慌慌張張就想往更暗處鉆。而另一個的身影卻只是緩緩直起身,不但沒逃,反而從陰影中向前挪了半步,讓自己的臉暴露在遠處微弱的光線下。
正是趙鐵柱!那張臉上沒有任何驚慌,深陷的眼窩里,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錐,帶著一種麻木的冷酷和被撞破圖謀后更加濃烈的怨毒,直直地刺向老吳和李成鋼。他甚至還用帶著手套的手,下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搓了搓沾在褲腿上的煤灰。
老吳身軀完全轉向他們,像一堵移動的城墻。他沒有立刻呵斥,只是用那沉靜如淵、洞穿一切的目光,牢牢鎖定趙鐵柱。他的手,看似隨意地放在了腰間的武裝帶上。
趙鐵柱的嘴角極其輕微地抽動了一下,那絕不是笑,更像是對某種“運氣不好”的無聲咒罵。他用力用肩膀撞了一下還在發抖的麻桿兒,轉身,兩人無聲無息地迅速消失在煤場圍墻的拐角處,如同兩道融入暗夜的鬼影。
派出所里,燈光昏黃。
“師傅,他們果然在打煤的主意!”李成鋼語氣急促,“膽子太大了!”
老吳面色凝重得能滴出水來:“哼,剛出來就急著找死!踩點國營煤場,這是想挖社會主義墻角的根基啊!性質變了,不再是報復你我那么簡單了。”他端起冰冷的搪瓷缸灌了一大口水,眼神銳利如刀:“他以為這還跟以前他偷摸廠里點螺絲釘一樣?這是要捅破天!”我向張所匯報一下情況去。
所長辦公室亮著燈,爐子燒得正旺,通紅的爐壁散發著干燥的熱氣,將屋內的寒冷驅散殆盡,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暖意。張所長正對著桌上的一張轄區地圖皺眉琢磨著什么。門被推開,卷進一股刺骨的冷風。
“所長,”老吳摘下凍硬的棉警帽,臉上帶著巡邏歸來的凝重,“儲煤場那邊,有情況。”
“嗯?”張所長抬眼,示意他坐下說。
“不是小事,”老吳沒坐,直接走到桌前,指著地圖上煤場的位置,“剛才巡過去,墻根底下雪地里發現的。兩行新腳印,深一腳淺一腳,方向直沖煤堆區,就在東邊那個豁口附近踩點琢磨呢。絕不是路過的。踩點踩得明明白白。”
張所長神色一凜,身體微微前傾:“踩點?看清楚人了?”
“看到了趙鐵柱兩兄弟,”老吳道:“但我估摸著,還有幾個手腳不干凈的貨色。天寒地凍,煤價漲上了天,鋌而走險的人不會少。今晚風大天寒,正是下手的好時候。”
短暫的沉默。爐子里煤塊噼啪輕響。張所長的手指在粗糙的地圖邊緣敲了敲,發出篤篤的聲響。
“守株待兔。”他下了決斷,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不能讓這老鼠爪子真伸進國家財產里。老吳,你是熟面孔,地形也熟,你牽頭。叫上你徒弟李成鋼,再讓老王辛苦一趟,他熟悉那片的犄角旮旯。”老王是街道治保員主任。“后半夜最冷的時候,煤場西邊那個堆料場的小屋子后面,視野好,還背風。你們仨就蹲那兒。”
“明白!”老吳挺直腰板。
“記住,”張所長加重語氣,目光掃過老吳,“賊精著呢,今天你撞破他們了,估計要等幾天才動手。給我沉住氣!務必抓現行!人贓俱獲!”
“你放心!”老吳用力點點頭,眼中是獵手般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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