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鋼蹲下身仔細查看凍土覆灰的地面。風掃過的痕跡很亂。但他的目光很快鎖定了一點異常:在麻桿兒剛才假裝系鞋帶蹲著的位置附近,凍土上有一個非常輕微、剛剛形成的凹陷,旁邊還有一點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黃色紙屑——像是被什么東西快速搓揉刮蹭下來的。他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老吳身邊,壓低聲音迅速匯報了自己的發現:“師傅,墻根那兒,麻桿兒剛才蹲的位置,有新土痕和紙屑,像是剛蹭上的。”
老吳眼神一凝,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李成鋼所指的方向,又看了看臉色發白、眼神閃爍的麻桿兒。經驗告訴他,徒弟的判斷切中要害。他微微頷首,表示知曉,隨即目光再次掃過人群,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票剛丟,時間不長。王嬸說是在這兒掉的。風大,也許是被吹跑踩進土里了,也許……”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鎖定在神情開始不自然的麻桿兒身上,“也許被人撿到了還沒來得及轉移。”
老吳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現在,在場的所有人,聽好了——把自己的口袋,不管棉襖外兜、內兜,還是褲兜袖筒,都翻出來!現在!立刻!成鋼,你負責這邊。我看著這邊!”
“是,師傅!”李成鋼響亮地應了一聲,立刻上前一步,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分配給他看管的那部分人群,配合著師傅的命令。他的動作干凈利落,執行著師傅的指令。
人群一陣輕微的騷動,面面相覷,但懾于兩位警察的威勢,尤其是老吳那沉穩的威嚴,沒人敢出聲反對。大家開始窸窸窣窣地翻口袋。
麻桿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剛才偷票時的得意和此刻煽風點火的快意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取代。他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腦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捂向棉襖內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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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精準地鎖定了他的小動作。老吳邁開步子,一步一步,沉穩而有力,徑直朝著縮在墻根的麻桿兒走去。沉重的棉鞋踩在凍土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突然變得寂靜的空氣里,如同重錘,敲在麻桿兒的心尖上。李成鋼默契地移動腳步,封住了麻桿兒可能逃跑的方向,完全是配合師傅行動的態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麻桿兒身上。空氣仿佛凝固了。
麻桿兒看著那雙越來越近的沉重棉鞋,看著老吳那張面無表情、眼神卻冰冷刺骨的臉,再看看旁邊虎視眈眈的李成鋼,巨大的恐懼讓他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他能感覺到腋下藏著的那張滾燙的紙片,像塊燒紅的烙鐵!他感覺膀胱一陣失控的痙攣。
就在老吳距離他還有一步之遙時——
“嗚…嗚…吳公安…我…我不是故意的…”麻桿兒帶著哭腔,整個人癱軟下去,褲襠處瞬間洇開一片深色的、帶著騷氣的濕痕!他被嚇尿了!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嚎叫著,手卻死死捂住棉襖內層,“我撿的…我真是撿的…看沒人要…”
這突如其來的丑態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隨即爆發出低低的鄙夷聲。
老吳眉頭緊鎖,眼神厭惡,但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他一步上前,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把薅住麻桿兒的后衣領,將他從地上提溜起來一點,另一只手則毫不客氣地直接探向他死命捂住的棉襖內層!
“別!別啊!我錯了!饒了我吧!”麻桿兒殺豬般慘叫掙扎。
老吳的手在油膩的棉襖里摸索了一下,隨即猛地抽出!
在周圍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中,一張被揉搓得皺巴巴、帶著體溫的黃色紙片,被他捏在指尖!紙面上,“叁拾公斤”的字樣和那枚鮮紅的煤站公章印跡,在慘淡的冬日天光下,無比刺眼!
“啊——!我的票!”王老太太發出一聲失而復得的哭喊。
老吳將票高高舉起,目光冰冷地俯視著屎尿齊流、癱軟如泥的麻桿兒,聲音響徹冰冷的煤站門口:
“‘撿’的?麻桿兒!你還要臉嗎?!”
這突如其來的丑態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隨即爆發出低低的鄙夷聲。
交道口煤站窗外的寒風依舊嗚咽著。李成鋼看著王老太太顫抖著雙手接過那張失而復得的煤票,小心翼翼貼在胸口。老吳在一旁低聲安撫著。
遠處的隊伍重新緩慢移動,秩序恢復了。人群的目光復雜地掃過李成鋼和老吳,掃過地上癱軟污穢、被治保員拖拽起來的麻桿兒,充滿了鄙夷和解氣。
被拖拽著的麻桿兒,像條死狗,嘴里還在含糊不清地哭嚎討饒。當經過李成鋼身邊時,他那雙被眼淚鼻涕糊住的細長眼睛,卻猛地抬起,射向李成鋼!那眼神里,不再是恐懼和哀求,而是淬了毒般的怨恨!是對壞了他“好事”、讓他當眾出盡洋相的刻骨怨恨!仿佛要將李成鋼的身影生吞活剝!
“我…我記住你了…小片警…”麻桿兒喉嚨里擠出幾個破碎嘶啞、充滿怨毒的字眼,如同毒蛇吐信,消散在呼嘯的北風里。
李成鋼面無表情,只是微微側開一步,讓開了道路。他緊了緊棉警服的領口,寒氣鉆進來刺得皮膚生疼。
李成鋼的眉頭深深蹙起。一個清晰的日期在他腦中浮現——麻桿兒那位在交道口同樣有名的混賬大哥,因為偷盜廠里物資被判了一年半,算算日子,也該放出來了。麻桿兒今天的眼神,再加上那個即將回來的麻煩……!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吳,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凝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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