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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煤票風波

    臘月里的北風,帶著冰碴子般的勁道,刮過交道口灰蒙蒙的天空和更顯擁擠的胡同。李成鋼和老吳縮著脖子走在南鑼一帶的巷子里,帽檐壓得低低的,呼出的白氣瞬間被凍得粉碎。老吳搓著手,哈著氣,嶄新的棉警服襯得他比旁人精神些,但眉宇間也帶著一絲冬日奔波的疲憊。

    “師傅,”李成鋼的聲音在風里有些發悶,“今兒這天夠邪乎的,下午交道口煤站那場硬仗,怕是更難熬。”他知道老吳家雙職工,日子在胡同里算不錯的,但買煤這種事兒,誰家都得犯怵。

    老吳點點頭,把警服的領子又緊了緊:“誰說不是呢!下午早點去排隊是正理兒。家里那點存煤,眼見著就快見底了。這鬼天氣,沒煤可真扛不住。”他語氣里帶著對寒冷的抱怨和對買煤麻煩的無奈,但沒有經濟上的焦慮。雙職工的穩定收入和供應保障,讓他在這寒冬里至少不用為基本生存過分擔憂。

    李成鋼應了一聲,目光掃過胡同兩邊緊閉的門戶,不少窗玻璃結了厚厚的冰花。燃料的短缺,像這無處不在的寒氣,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他和老吳下午的任務,就是維持交道口煤站的秩序,防止混亂。

    下午兩人來到位于香餌胡同附近交道口煤站前,果然早已排起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凜冽的寒風似乎在此處找到了肆虐的樂園,卷著地上的塵土和未化盡的雪沫,無情地抽打在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們身上。隊伍蠕動得極其緩慢,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煤粉的氣味和人群呼出的渾濁白氣,窒悶而壓抑。

    在隊伍尾巴靠近墻根的地方,一個身影顯得格外單薄佝僂。這人外號“麻桿兒”,二十啷當歲,瘦得像根竹竿,套著一件不合身、油漬麻花的舊棉襖,袖口和領子都磨得發亮。他縮著脖子,一雙細長的眼睛總帶著點賊兮兮的光,在排隊人群中掃來掃去。麻桿兒是交道口一帶有名的街溜子,平日里小偷小摸、蹭吃蹭喝是常事。此刻他出現在這里,心思自然不在排隊買煤——他那點可憐的煤票早就被他爹揍了一頓后收了回去。他來,純粹是想在這人擠人、心惶惶的場合里,尋找“機會”。也許是混亂中順走誰掉的錢包、糧票,也許是趁亂摸走點小物件換點酒錢。

    煤站門口就是他的“獵場”。誰跟煤站職工吵起來了,誰的麻袋破了煤灑了一地,誰抱怨煤塊里摻的石頭多……這些混亂都是他下手的好掩護。他縮在墻角背風處,像條伺機而動的瘦狗,袖著手,看似麻木,眼珠卻滴溜溜轉個不停。

    這時,一個穿著臃腫舊棉襖、頭發花白的王老太太顫巍巍地從煤站窗口領了煤票出來。寒風里,她捏著那張薄薄的紙片,如同捏著自己熬過寒冬的最后指望。她小心翼翼想把它揣進懷里最貼身的口袋,可那凍得僵硬的手指不聽使喚,一個哆嗦,那張小小的、承載著三十公斤煤的珍貴票據,竟從她指縫里滑落!

    “哎呀!”王老太太驚呼一聲,渾濁的眼睛瞬間瞪大,驚慌失措地彎下腰去追。票據被一股穿堂風卷著,打著旋兒,輕飄飄地貼著冰冷的凍土地面,朝著墻根方向飄去。

    一直在墻角“守株待兔”的麻桿兒,那雙細瞇的眼睛猛地亮了!機會!他幾乎在王老太太彎腰的同時就動了!像只受驚的耗子,他動作快得驚人,矮下身,裝作系鞋帶,一只手極其自然又迅捷地往地上一抄!

    就在王老太太枯瘦的手指即將夠到票的邊緣時,麻桿兒的手已經搶先將那張票攥在手心,同時飛快地縮回袖筒!整個過程隱蔽至極,不過眨眼之間。

    王老太太的手指撲了個空,只抓到一把冰冷的土沫。她茫然地抬起頭,只看到麻桿兒那張瘦削、帶著點無辜又驚慌的臉(裝的)正對著她。

    “我的票!我的煤票!”王老太太的聲音帶著哭腔,驚恐地在原地轉著圈搜尋,“掉哪兒了?剛才明明就在這……”她急得渾身發抖,根本沒注意到剛才蹲在旁邊的麻桿兒。

    麻桿兒也立刻裝模作樣地四下張望,用一種刻意拔高的、帶著夸張同情的聲音嚷道:“哎喲喂!老奶奶!您票掉了?我的老天爺!這大冷天的沒了煤票可咋熬呦!”他一邊嚷著,一邊極其自然地用身體擋住眾人視線,那只攥著票的手在袖筒里飛快地將票塞進棉襖內層一個隱蔽的小破口里,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驚。他細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得逞的竊喜。

    王老太太急得原地跺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可不就是掉了!三十公斤的煤票啊!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她開始在附近一點點搜尋,帶著絕望的固執。

    麻桿兒立刻提高了嗓門,那聲音又尖又利,蓋過了風聲:“大伙兒都瞧瞧!都看看吶!老奶奶這么大年紀了,好不容易排隊領的煤票,一眨眼就沒了!這寒冬臘月的,這不是要人命嗎?哪個缺德帶冒煙、喪盡天良的玩意兒干的這事兒?偷老人的活命票?也不怕天打雷劈!生兒子沒屁眼!”他一邊罵,一邊用那雙賊眼,有意無意地掃視著人群,尤其是在小趙出現的地方停留片刻,帶著強烈的暗示性。轉移視線,嫁禍他人,是他慣用的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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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誰這么缺德!”

    “王嬸兒別急,再找找,興許被風吹哪兒去了?”

    “哎,天寒地凍的,難啊……”

    人群被麻桿兒煽動性的叫罵吸引了注意力,議論聲嗡嗡響起。同情者有之,嘆息者有之,而那被刻意引導的猜疑目光,如同無形的針,開始在人群里游弋、交匯,最終隱隱指向幾個目標,包括臉色鐵青的小趙。

    王老太太本就心焦絕望,又被麻桿兒這火上澆油的一通嚷,看著那些若有若無飄向她和幾個鄰居的懷疑眼神,想起前幾天水池邊的沖突,一股巨大的委屈、恐慌和被世界拋棄的孤獨感猛地攫住了她。“哇”的一聲,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在寒風凜冽的煤站門口,放聲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凄厲絕望,撕扯著冰冷的空氣,也讓本就壓抑煩躁的隊伍更加騷動不安。有人皺眉,有人搖頭,有人低聲抱怨著晦氣。隊伍秩序眼看就要崩潰。

    就在王老太太在寒風絕望嚎哭,人群騷動秩序即將崩潰時——“都安靜!怎么回事?哭什么?”一個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穿透了嘈雜。人群自動分開一條窄道。

    老吳和李成鋼快步走了進來。老吳走在前面一步,身著嶄新筆挺的棉警服,棉帽檐下的目光沉穩如磐石,瞬間掃過混亂的現場:嚎哭的王老太太,周圍或同情或煩躁的群眾,以及縮在墻根、臉上帶著刻意夸張的焦急和同情、正大聲嚷嚷的麻桿兒。老吳的目光在麻桿兒那張尖嘴猴腮、寫滿“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臉上停頓了一瞬,眉頭不易察覺地蹙起。李成鋼緊隨其后,同樣觀察著現場,眼神銳利,但姿態上明顯以老吳為首。

    “吳…吳公安!李公安!”王老太太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踉蹌著撲向老吳,渾濁-->>的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泣不成聲,“我的…我的煤票…丟…丟了呀!三十公斤…沒了票…我…我咋活啊……”

    老吳穩穩扶住老人,迅速環視一周,目光如炬般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孔,沉聲道:“都別亂!誰看見票了?或者看見誰靠近王嬸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和安定人心的力量。剛才嗡嗡作響的議論聲立刻低了下去。

    麻桿兒眼珠一轉,立刻搶著上前一步,臉上堆起夸張的同情和義憤:“吳公安!李公安!您二位可來了!您給評評理!王奶奶這么大年紀,多不容易排上號領的票,轉眼就沒了!這肯定是被哪個黑了心肝的賊偷了去!您可得嚴查啊!把這偷老人活命錢的賊揪出來!讓他不得好死!”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頭狠狠地點著小趙的方向。

    小趙氣得臉色發紫,拳頭攥得咯咯響。李成鋼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問你了嗎?站回去!”小趙被那目光一刺,硬生生把辯解咽了回去,只是梗著脖子,胸膛劇烈起伏。

    老吳沒理會麻桿兒的聒噪,他輕輕拍了拍王老太太劇烈顫抖的枯瘦手背,聲音沉穩而清晰:“王嬸,先別哭。煤票什么時候發現不見的?剛才揣在哪兒?”

    王老太太抽噎著斷斷續續說了經過,指著票掉落的大致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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