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在身后合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姜昭站在外院,腳下的青石板結了一層薄霜,月光像水一樣鋪在地上。
她沒動,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天。
冷月高懸,四周安靜得連風都停了。特工處的大樓黑著燈,只有幾扇窗戶透出微弱的紅光,像是還沒熄滅的監控設備在喘氣。
玉簡還在震,頻率比剛才強了些,像是催她快走。但她不急。任務完成了,人也清了場,現在這地方對她來說,不過是個舊據點。
白狐從她腳邊冒出來,毛色雪白,耳朵尖帶著一點藍光。它蹭了蹭她的腿,尾巴繞上來,輕輕卷住她的小腿。
“你倒是比我舍不得。”姜昭低頭看了它一眼,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白狐哼了一聲,用腦袋頂她掌心,像是在撒嬌。它是識海小世界里唯一能現形的靈獸,陪她打過機甲、追過叛徒、炸過軍火庫。現在要走了,它反倒黏上了。
她沒多說什么,收回手,目光掃向特工處正門。那扇銅牌還在,上面刻著編號和徽章,三個月前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門口站的是周明遠的人。現在那些人都死了,或者關進了牢。
她轉身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這時,腳步聲從側面傳來。
處長穿著深灰大衣,手里拎著一個黑色行囊,一步一步走近。他沒說話,走到她面前兩米處停下,把行囊放在地上。
“防彈衣,新型號,能抗三發穿甲彈。”
“通訊器,加密頻段,接頭人認得信號。”
“還有這個。”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通行證。延安那邊會有人接應。”
姜昭沒彎腰去拿,只看著他。
處長也不急,拍了拍行囊:“我知道你要去哪兒。我不問為什么,也不攔你。但這些東西,是你應得的。”
她終于開口:“你不該來。”
“我也覺得不該。”他說,“可我來了。就這么簡單。”
兩人對視幾秒,誰都沒退。
姜昭忽然笑了下:“你還記得我第一天來報到?你說‘活下來的才算特工’。”
“我記得。”處長點頭,“你現在不只是活下來了,你還贏了。”
“不算贏。”她說,“只是還沒輸。”
處長沒再說話,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敬了個禮。
她沒還禮,而是抬起右手,靈鞭瞬間出現在掌心。銀色的鏈條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末端微微顫動。
她手腕一甩,靈鞭如蛇般飛出,纏上處長的手腕。不是攻擊,也不是束縛,就是輕輕繞了一圈,然后松開。
“等我來延安找你。”她說。
處長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那里什么也沒留下,連溫度都沒變。但他知道,那一圈不是隨便繞的。那是標記,是信物,也是承諾。
他點點頭:“我等你。”
話音落,他轉身就走,大衣下擺劃過霜地,沒再回頭。
姜昭站著沒動,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白狐蹲在她腳邊,耳朵豎著,警惕地盯著遠處。她彎腰把它抱起來,輕聲說:“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