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站在審訊室門口，手還搭在門把上。周明遠坐在鐵椅里，臉上那抹笑還沒散。她沒動，只是指尖一挑，靈鞭悄無聲息地纏上墻角的攝像頭，輕輕一絞。監控紅燈閃了兩下，滅了。

屋里只剩頭頂那盞燈，照得地面發白。

“你說我終于來了……”她開口，聲音不高，“那你等這一刻，是不是也很久了？”

周明遠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他動了動手腕，鐵鏈嘩啦響。下一秒，他猛地從椅子上掙起來，撲通跪在地上，額頭直接磕在水泥地上。

“姜璃！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聲音發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我不該聽黑狐的，不該動你母親的檔案……但我也是被逼的！他們拿槍頂著我兒子的頭！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姜昭沒上前，也沒說話。她就站在原地，看著這個曾經穿著西裝、捧著玫瑰在特工處門口等她的男人，現在跪在地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她冷笑了一聲。

手指輕點玉簡，識海小世界里的那本日記緩緩升起。泛黃的紙頁一頁頁翻過，最后停在那行血跡斑斑的字上：

“第七戰區用‘銷戶’掩蓋穿越者身份……昭昭，你一定要活下去。”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開，清晰得像刻在空氣里。

緊接著，一段加密影像自動播放。畫面里，周明遠穿著日軍聯絡官的制服，站在密室桌前，手里拿著筆，低頭在文件上簽字。文件標題是：《關于楚云裳·已銷戶的確認函》。

他簽完名，按下手印，鏡頭拉近——指紋清晰可見。

“這……這不可能！”周明遠抬頭，臉色慘白，“你怎么會有這個？那是絕密檔案！連黑狐都不知道備份在哪！”

姜昭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面，聲音不大，但每一步都像敲在他心上。

“你害死的，不是什么叛徒。”她站定在他面前，低頭看他，“是我媽。”

周明遠嘴唇哆嗦，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姜昭退后半步，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玉簡金光一閃，地面突然浮現一圈符文，銀色線條像活過來一樣蔓延開來。空氣扭曲，一道裂縫憑空出現，里面漆黑一片，隱約能聽見金屬門閉合的回響。

是西區監獄最底層的永久監禁艙。

她早就在那里布了空間躍遷錨點。

“你不是想活嗎？”她說，“那就好好活著。”

話音落，她抬腳踹向周明遠腹部。他慘叫一聲，整個人飛進光陣中央，身影瞬間被漩渦吞沒。下一秒，遠處傳來沉重的金屬門轟然關閉的聲音。

姜昭站在原地，沒動。

她知道他在哪。狹小的囚室，四面墻全是反靈力符文，別說動用能力，連呼吸都會被壓制。他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可她還不算完。

她閉眼，心念一動。識海靈泉升騰，一縷細雨從天花板凝聚，滴落下來。水珠穿過空間屏障，精準落在監室地面——周明遠剛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寫著：“來世做普通人，只想好好愛你。”

靈雨落下，水珠觸紙即燃。火焰幽藍，無聲無息，幾秒內就把信燒成了灰。

周明遠盯著那堆灰，整個人癱在地上，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姜昭轉身，走向門口。

“下輩子……”她低聲說，“做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