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觀測什么？

記錄什么？

那個吞噬一切的“漩渦”又代表著什么？

歸墟之眼……這個名字，帶著一種令靈魂凍結的終極寒意，仿佛代表著某種宇宙運行的冰冷鐵律。

就在這時，或許是因為剛才的共鳴觸及了某種機制，那漆黑石碑的表面，除了中心那變幻的銘文外，其右下角一個極其不起眼的位置，突然浮現出了一行細小的、由林楓可以理解的某種通用信息編碼構成的文字——這文字的風格，竟與“伊甸”文明有幾分相似，但更加古老！

文字的內容是：

記錄單位：第七萬九千四百三十一號寂墟碑

檢測到異常變量：具備低階‘外界’特性及不完整‘規則編輯’潛質的混沌衍化體。

威脅等級評估：極低（當前狀態）。潛力等級評估：待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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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錄入‘歸墟檔案’，觀察序列：末位。

林楓看著這行文字，心中冰寒與火熱交織。

冰寒的是，他在這等存在面前，竟只被評估為“威脅等級極低”、“觀察序列末位”，如同實驗室小白鼠般被記錄在案。

火熱的則是，“外界特性”、“規則編輯潛質”、“混沌衍化體”這些詞匯，似乎精準地定義了他目前的狀態和潛力！

這歸墟之眼，或者說這寂墟碑，擁有著他難以想象的知識體系和觀測能力！

而且，“已錄入檔案”，意味著他正式進入了某個他至今仍無法理解的宏大體系的視野。

是福是禍，猶未可知。

不能再待下去了！

剛才的共鳴已經引起了注意，繼續嘗試，恐怕會引來不可預料的后果。

林楓不再猶豫，強忍著意識的虛弱，操控混沌界，如同一個小心翼翼的竊賊，開始極其緩慢地、向著與石碑相反的方向移動，試圖悄無聲息地脫離這片區域。

他需要時間，需要力量，來消化今日所得，來應對那已然注定的、被“觀察”的命運。

然而，就在混沌界剛剛移動出不遠，尚未完全脫離石碑那微弱規則波動的覆蓋范圍時——

異變再生！

并非來自石碑，而是來自寂墟的深處，那片連石碑散發的波動都顯得格外稀薄的絕對黑暗方向。

一點微光，突兀地亮起。

緊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

成千上萬點微光，如同蘇醒的星辰，在絕對的黑暗中次第點亮，構成了一幅浩瀚、神秘、卻又帶著某種規律性的……星圖？

不，那不是星圖。

林楓凝神望去，心臟猛地一縮。

那些光點……是一個個散發著微弱世界波動、大小不一的……界域雛形？

或者說，是無數像他一樣，在維度中掙扎求存、最終漂流至此的……“文明火種”的殘骸或種子？

它們如同被無形之力束縛，靜靜地懸浮在寂墟深處，圍繞著某個不可見的中心，緩緩旋轉，散發著或明或暗、或生機勃勃或死寂沉沉的光芒。

這片寂墟，根本不是什么荒蕪之地！

它是一座……囚籠？一座墳場？

亦或是一座……等待著什么的……苗圃？

而那歸墟之眼的寂墟碑，便是這座巨大“苗圃”的……記錄者與看守？

林楓看著眼前那由無數界域光點構成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浩瀚景象，又看了一眼身后那依舊沉默的漆黑石碑。

一個更加冰冷、更加宏大的棋局，在他面前，掀開了冰山一角。

他的混沌界，不過是這無數光點中，新添的、微不足道的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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