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困惑的眼神,嘴角努力地向上牽動,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因為……”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依舊在發顫,“這里面,有安寧的味道。”
安寧。
多么簡單,又多么奢侈的兩個字。
對曾經的她而,安寧是理所當然的,就像呼吸一樣,從未被珍惜過。直到失去,她才明白,原來一碗熱湯,一間能遮風擋雨的茅屋,一個不用擔心下一刻就會有屠刀砍來的清晨,是何等的珍貴。
楊辰沉默了。他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著她一邊流淚,一邊小口小口地、無比珍惜地喝著那碗魚湯,仿佛在喝著什么瓊漿玉液。他的心中,那道名為理智與計劃的堤壩,被這滾燙的淚水,沖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從那缺口中涌了出來。不是憐憫,也不是同情,而是一種更復雜的東西。他忽然覺得,或許將她從絕境中拯救出來,讓她能像現在這樣,為了一碗魚湯而落淚,這件事本身,比系統獎勵的那幾千點情緣點,更有意義。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快得讓他自己都幾乎沒抓住。他自嘲地在心里笑了笑,自己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
蕭美娘很快就喝完了那碗湯,連湯底的蔥花都吃得干干凈凈。她放下碗,用袖子擦了擦嘴,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那場無聲的哭泣,仿佛排出了她心中積郁的所有恐懼與委頓。她的眼神重新變得清亮起來,只是眼角還帶著淡淡的紅暈,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風情。
“謝謝你。”她看著楊辰,輕聲說道。
這一聲謝謝,比之前那句“楊郎”,來得更鄭重,也更真誠。它感謝的,不僅僅是救命之恩,更是這份讓她得以喘息的、片刻的安寧。
“先休息吧,天黑后我們還要趕路。”楊辰移開目光,不敢再與她對視,他怕自己那點剛剛冒頭的、不合時宜的情緒,被她那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看穿。
蕭美娘“嗯”了一聲,聽話地走到那張簡陋的木板床邊,和衣躺下。或許是哭過一場,耗盡了心力,又或許是這間茅屋真的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沒過多久,她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勻,只是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楊辰走到門口,輕輕拉開一道門縫,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漁村很寧靜,張伯還在門口補著漁網,幾個孩童在村口的泥地上追逐打鬧,發出陣陣清脆的笑聲。遠處,江面在午后的陽光下波光粼粼。
一切都顯得那么平和,那么安詳,仿佛之前經歷的那些殺戮與逃亡,都只是一場噩夢。
安寧的日子,并未持續多久。
當天色漸晚,夕陽將江面染成一片金紅之時,村口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以及幾聲粗暴的喝問。
那聲音,像一塊巨石,猛地砸進了這片寧靜的池塘里。
村口的雞犬瞬間騷動起來,孩童的嬉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的哭喊和大人壓低聲音的呵斥。
楊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麻煩來了。宇文化及的追兵,比他預想中,還要更快,也更鍥而不舍。
他迅速關上門,轉身走到床邊,睡夢中的蕭美娘也被外面的動靜驚醒,正一臉驚惶地坐起身。
“別怕。”楊辰的聲音壓得很低,卻異常冷靜,“躲到床底下,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出來。”
他說話的同時,目光已經在屋子里飛快地掃視。這間茅屋除了一個地窖入口,再無其他藏身之處。他掀開鋪在地上的一塊破草席,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快!”他催促道。
蕭美娘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鉆進了滿是霉味的地窖。
楊辰重新將草席鋪好,又在上面隨意地扔了幾件雜物。做完這一切,他順手抄起了墻角的一根魚叉。叉頭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幽冷的寒光。他走到門后,側耳傾聽,整個人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冷靜地等待著獵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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