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信之人渾身顫抖著,頭都快埋進地里了,根本不敢抬起來直視甘文焜一眼。
“挺一挺?這說得輕巧!貴州如今連一個兵都調不出來了,還如何能挺得住?”
甘文焜氣得滿臉通紅,怒目圓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幾跳,他憤怒地吼道。
送信的人被嚇得更是瑟瑟發抖,聲音也跟著發顫:
“呃……總督大人息怒啊,平西王還說了,只要云南那邊的叛亂一經平定,他定會第一時間率領大軍前來支援貴州的,請總督大人再忍耐忍耐。”
“唉……”甘文焜長嘆一口氣,心中滿是焦慮與無奈。
但事已至此,發火也是無濟于事,他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后,咬著牙說道:
“罷了罷了,既然指望不上別人,那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立刻組織衙門里所有的衙役,老夫要親自帶隊前去平叛!”
聽到這話,旁邊一直站著沒敢吭聲的幕僚趕緊走上前,滿臉堆笑地勸解道:“總督大人莫要著急上火呀,身體要緊,身體要緊吶!您先消消氣,消消氣……”
說著便輕輕拍起甘文焜的后背來,試圖安撫他激動的情緒,并順勢將甘文焜按回到了座椅上。
甘文焜余怒未消,但還是強壓下火氣,只是從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了一聲:“哼……”然后對著那送信的人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傳令兵趕忙點頭,退了出去。
和善這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說道:
“甘大人啊,這苗匪叛亂之事,在咱們貴州這兒可不算是罕見嘍。您呀,先別這么心急火燎的,還是得先把他們為啥叛亂給查探個明明白白,然后再從長計議嘛!”說罷,輕輕擺了擺手。
“哎!真沒想到啊,如今這般太平盛世之下,這貴州竟然還是如此動蕩難安吶!”甘文焜不禁重重地嘆息一聲。
想當年,他可是一直在直隸擔任巡撫之職,后來又入京出任大理寺卿。
那些地方皆靠近京城,向來都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的景象,哪里曾見過什么戰亂紛爭。
然而此番來到這貴州之后,甘文焜方才深切地領悟到,原來大清國竟是如此幅員遼闊,而這地處邊陲的地域更是山高皇帝遠,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能隨時發生。
和善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的微笑,寬慰道:“甘大人,您就再多些耐心等等吧。待到咱們派出的探子歸來之后,一切自然就能水落石出啦,屆時再做決策也不遲呀!”
甘文焜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此時此刻,似乎確實沒有比耐心等待更好的法子了。
畢竟想要出兵平叛吧,目前兵力不足;而讓身為總督的自己親自前去招安呢,顯然也是不太合適的。
好在貴州的提督李本深和巡撫曹申吉二人,都已被甘文焜派遣至前線負責招安事宜了。
如今這么安排,也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