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將軍!”太常丞李沮也站了出來,面色激動,“下官并非不憂心邊事。然治國如同烹小鮮,需權衡利弊。霍將軍之能,無人否認。然其用兵,行險僥幸,長驅直入,向無后繼。北疆之戰,慘勝如敗!若其西征再行險著,一旦有失,則大局崩壞!不若加強河西現有守備,以守代攻,待匈奴力竭自退,方為萬全之策!”
“李太常!”衛稚聲音陡然提高,帶著沙場宿將的凜然氣勢,“兵者詭道,豈能一味求穩?霍昭用兵如神,正合兵法奇正相生之道!北疆血戰,正是因其正面扛住匈奴主力,方能換來今日反擊之機!此刻烏維新敗,人心惶惶,正宜乘勝追擊,若待其恢復元氣,聯絡西域,則我大漢西陲永無寧日!屆時再想征討,代價何止十倍!”
朝堂之上,頓時分成兩派,爭論不休。
主和派引經據典,大談民生困苦、風險難測,核心便是“罷兵息戰”,主張固守。
而主戰派則以衛稚為首,力陳河西戰略地位之重要,以及縱虎歸山的巨大隱患,堅決主張支持霍昭,立即發兵西征。
端坐御座的皇帝,面色沉靜,目光在爭論的臣子間緩緩移動,深邃難測。
他需要霍昭這把鋒利的刀為他開疆拓土,震懾匈奴,霍昭北疆的勝利再次證明了其無可替代的價值。
但衛稚提及的“不拘常理之舉”,公孫弘隱含的“驕矜”之評,以及那隨著軍功日益增長的聲望和兵權……都像一根根細刺,扎在天子心頭。
功高震主,古來有之。更何況,霍昭身邊,還跟著那個身份特殊、能與狼群共舞的阿月……
天子的指尖在玉圭上輕輕敲擊著,發出幾不可聞的嗒嗒聲,心中的天平在開疆拓土的雄心與駕馭臣下的權術之間微妙地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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