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實記錄了將士們的英勇與犧牲,也坦誠了面臨的極端困難和慘重損失。
功是功,過是過,他無意粉飾。
然而,他和營中所有高級將領都心知肚明,這份奏章抵達長安后,引起的絕不會僅僅是褒獎。
功過是非,如何論定,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未央宮的那位皇帝手中。
“功,自然是守土有功,力挽狂瀾,挫敗單于烏維主力,穩住了北疆防線。此乃不世之功!”趙破奴在私下議論時,依舊憤憤不平。
韓誠則要冷靜得多,他捻著胡須,憂心忡忡:“功是很大。但‘過’呢?未經朝廷明確指令,擅用身份敏感之狼女行險,致使自身深陷重圍,險釀大禍;為救一人(他看了一眼遠處正在幫忙分發藥材的阿月),險些置主帥職責與全軍安危于不顧;最后,還需依賴并非完全受控的胡人部落和態度曖昧的邊將援手,方能解圍……這些,在朝中那些御史和政敵眼中,哪一條不是可以大做文章的‘罪過’?”
霍昭沉默地聽著。他何嘗不知?尤其是阿月的身世和自己在最后關頭不顧一切的救援,必將成為攻訐的焦點。
陛下會如何權衡?是看重他浴血奮戰的功績和北疆暫時的安定,還是更忌憚他日漸增長的威望、與胡人的關聯以及那份可能“失控”的將帥私情?
賞罰難料。長安的風云,恐怕比北疆的戰場更加詭譎難測。
營中的氣氛,在等待中,再次變得微妙而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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