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緊緊擁抱著阿月,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單薄衣衫下溫熱的體溫和微微急促的心跳,這真實的存在感驅散了他心底最后一絲因招攬而生的陰霾。
阿月也用力回抱著他,將臉深深埋在他堅實的胸膛,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皮革和青草味道,覺得此生再無遺憾與恐懼,只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良久,霍昭才稍微松開一些,但依舊環抱著她,仿佛怕她下一刻就會消失。
他低頭凝視著她被月光映照得格外清麗的臉龐,指尖輕輕撫過她微紅的眼角,拭去那未干的淚痕。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翻涌著復雜的情愫,有關懷,有驕傲,有慶幸,更有一種壓抑已久、此刻再也無法忽視的深沉愛意,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終于噴薄而出。
“阿月,”他的聲音比平日里更加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平穩,也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聽到你這么說,我很高興。”
他省略了“心安”二字,但那份沉重落地的感覺,彼此心照不宣。
這簡短的幾個字,承載了他多少夜晚的隱憂和此刻洶涌的情感。
阿月仰頭看著他,眼中水光瀲滟,卻帶著毫無陰霾的笑意,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我說的是真心話。”
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重若千斤。
“我知道。”霍昭抬手,極其自然地、輕輕地拂開她額前被風吹亂的一縷碎發,指尖流連在她光滑的頰邊,感受著那細膩的觸感,“正是因為知道是真心,才更顯珍貴。”
世間易得的是利益權衡,難求的是這般毫無保留的赤誠。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銳利而專注,如同在千軍萬馬前立下軍令狀:“邊境不安,長安莫測,前路或許荊棘遍布,殺機四伏。但無論發生什么,無論面對何種艱難險阻,哪怕與整個天下為敵,我霍昭在此立誓,必護你周全,與你同行,生死相依,永不背棄!”
這不是花前月下的甜蜜語,而是歷經生死、看透人心后,最沉重也最真摯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