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令牌的手,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有人栽贓陷害,意圖構陷將軍與阿月姑娘。
但,是誰?手段竟如此精準狠辣,直指要害?這令牌和紙卷出現的時機、地點,都拿捏得如此歹毒,恰好選在演練之后,人員混雜,難以追查之時。
難道……真的與阿月姑娘有關?她畢竟身上流著匈奴王族的血……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帶著毒刺的藤蔓,瞬間纏繞住他的思緒,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想起阿月平日清澈的眼神,想起她在戰場上與將軍并肩作戰、生死相托的赤誠,實在不愿相信。
可這證據,卻又如此“確鑿”地擺在眼前。
趙破奴對霍昭絕對忠誠,可昭日月;對阿月也并無惡感,甚至內心深處頗為欣賞她的勇武和那份不染塵埃的單純。
但正因如此,他更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已迫在眉睫。如果這真是針對將軍的一個巨大陰謀,那他必須第一時間告知將軍,早做防范,撕開這黑暗中的羅網。
可萬一……萬一這其中真有他無法洞察、將軍亦不知情的隱情呢?直接上報,會不會立刻將阿月姑娘推入萬劫不復之境,甚至給將軍帶來滅頂之災?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皇帝那雙猜忌陰冷的眼睛。
思慮再三,如同在油鍋中煎熬。最終,忠于職守和對霍昭安危的極致擔憂占據了上風。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胸腔里的沉重都壓下去,將令牌和羊皮紙緊緊攥在手心,沉聲對親兵下令:“備馬,回府!此事,在我稟報將軍之前,嚴禁外傳,違令者,軍法從事!”
他必須立刻返回霍府,將此事私下稟報霍昭,由將軍自行明斷。
這突如其來的“信物”,如同在看似平靜的湖面下引爆的驚雷,不僅讓趙破奴心亂如麻,疑云叢生,也預示著一條更加兇險的激流,即將在長安這座繁華帝都的核心,洶涌襲來。內部審查的陰霾,已如實質般沉重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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