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月那全然信任、毫無陰霾的眼神，霍昭心中既感寬慰，又覺責任重大。

他將那封偽造的情信放在書案上，并未立刻銷毀，而是拉著阿月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阿月，你做得很好。”

霍昭的聲音溫和而鄭重，“沒有懷疑，沒有吵鬧，直接來問我。這是對我們之間信任最好的維護。”

阿月仰著頭，像一只尋求解答的幼獸：“可是昭哥哥，為什么有人要這么做？我們和他們有仇嗎？”

霍昭沉吟片刻，覺得是時候讓阿月更深入地了解這長安城表象下的暗流了。

他不能永遠將她庇護在真空里，她需要明白人心的復雜，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阿月，你看這長安城，繁華錦繡，人人禮儀周全。”

霍昭指向窗外，“但這只是表象。就像我們在大漠看到的綠洲，水面平靜，底下卻可能有暗流漩渦，甚至有等待獵物的鱷魚。”

他拿起那封假信，語氣變得嚴肅：“這封信，就是一條隱藏的‘鱷魚’。寫這封信的人，目的并非真的對我有何情意，而是要利用它，作為一個工具，一個誘餌。”

“工具？誘餌？”阿月不解。

“對。”霍昭耐心解釋，“它的目標是你。它知道你看不懂太多漢字，知道你會困惑，更知道……你重視我，依賴我。”

他目光深邃地看著阿月，“它期盼的，就是你看到這封信后，因為看不懂而胡思亂想，因為重視而心生嫉妒，因為依賴而害怕失去，然后跑來與我爭吵、哭鬧。一旦我們之間因此產生裂痕，彼此不信任，互相猜疑，它的目的就達到了。這就叫‘離間計’。”

阿月聽得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繼而是一種被冒犯的憤怒：“他們好壞！想讓我和昭哥哥吵架！我才不會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