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佇立的大將軍衛稚,穩步出列。
他身著朝服,身姿挺拔如松,雖已不再年輕,但那股久經沙場沉淀下的威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陛下,”衛稚聲音沉穩,不卑不亢,“馮御史所,老臣亦有所聞。然,據老臣所知,與實情頗有出入。”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馮敬等人,緩緩道:“霍昭所救之女,雖有狼群生長之經歷,然其心性純良,并非妖異。葬馬灘之戰,其預警糧草之危,助我軍避免重大損失;野馬泉奔襲,其指引秘徑,方有奇襲之功;其后更助霍昭演練新法,于軍務實有助益。此等功勞,馮御史莫非視而不見?”
他語氣轉沉:“至于所謂‘形影不離’、‘同食同寢’,更是無稽之談!霍昭教導此女,乃是憐其孤苦,導其向善,授以文字禮儀,使其明是非,知廉恥,此乃仁義之舉,何來‘罔顧禮法’之說?軍中確有嚴查之事,然乃是揪出匈奴細作,肅清內奸,何來‘大肆清洗’?馮御史聽信流,以臆測之事彈劾邊將,動搖軍心,豈是臣子所為?”
衛稚一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既肯定了阿月的功勞,又將霍昭的行為解釋為“仁義”與“軍務所需”,巧妙地化解了“妖女禍軍”和“行為失當”的指控。
馮敬臉色漲紅,梗著脖子反駁道:“大將軍!縱然此女有些許微功,然其出身不明,與狼為伍,終究是非我族類!霍昭將其置于軍中,終究是隱患!更何況,那些關于其‘不祥’、‘引動天象’的傳,又作何解釋?”
衛稚淡淡道:“沙場征戰,勝敗乃兵家常事,天象變化,自有其規律,豈能歸咎于一女子?若依馮御史之,莫非日后我軍但凡遇有挫折,皆要尋一‘妖女’頂罪不成?此等論,與巫蠱何異?徒令將士寒心,敵人恥笑!”
兩人在殿上針鋒相對,一方引經據典,咬定禮法與潛在風險;一方立足實際,強調軍功與實際情況。
朝堂之上,暗流洶涌,一場圍繞邊將霍昭與狼女阿月的非議與維護之戰,已然擺到了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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