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堂堂一名武者,在沒與人動手的情況下,竟然有些脫力了。
而陸川方才的表現,也讓淳穹印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先前聞潮生告訴他的那些,并非是為了說服他而編撰出來的虛。
陸川真的打算殺死他。
此時,陸川的離去,也代表著他已經被自己的表演征服,開始猶豫,開始忌憚了。
…
夜里,聞潮生燒了一鍋水,借著雪停之后的星月明輝,在旁邊石板上不停地練習‘點’與‘勾’。
經過了兩日的休整,阿水已經可以正常活動了。
不過聞潮生也看出了之前無咎的那一劍對阿水造成的傷勢不輕,直至現在,阿水走路時步伐仍有一些虛浮。
期間她跟聞潮生討過兩次酒喝,但都被聞潮生果斷拒絕了。
今夜她想起七爺之前的邀請,便來到聞潮生身后跟他詢問,卻看見聞潮聲在石板上不停重復寫著‘勾’與‘點’,阿水背著手站在他身后看了一會兒,那打量的目光讓聞潮聲有些不自在,頓筆回頭問道:
“怎么了?”
阿水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說道:
“你在做什么?”
聞潮生:
“練字。”
阿水瞥了他一眼:
“我又不瞎。”
“說人話。”
聞潮生咳嗽了一聲,將自己想把點寫成勾的事情告訴給了阿水,后者聽完后琢磨了一下,皺眉道:
“難度不是一般的高啊,這兩者發力的方式完全不一樣……”
聞潮生呼出口氣:
“誰說不是呢?”
“我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能做到形似就已極其不易,要像程峰那樣正反二字形神皆似……難于上青天啊。”
阿水細細思索了片刻,從一旁堆積的木材中抽走了一根,站在院中,單手輕動,對著空氣比比劃劃。
聞潮生偏頭注視著阿水,看著星月落下的光輝在她發絲間恣意流淌,看著她微蹙眉間不能化開半點的愁思,也看著那根木柴在她掌間宛如刀劍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