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斯內普鷹鉤鼻下那總是譏誚的薄唇，不是油膩黑發下深不可測的黑眼睛。

那是一張蒼白、瘦削、帶著緊張神色的臉——平時總是微微抽搐的嘴角，躲閃不定的眼神，結結巴巴的說話方式。奇洛教授。

“怎……怎么……”哈利下意識地想模仿他平時的結巴，卻發現此刻的奇洛全然不同。他站得筆直，肩膀舒展，臉上那種畏縮懦弱的神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傲慢的、近乎輕蔑的冷笑。

“怎么會是你？”哈利終于完整地說出了這句話，聲音在空蕩的石室里激起輕微的回響，“斯內普呢？應該是他才對！”

奇洛發出一聲短促而刺耳的笑聲，那笑聲里沒有任何結巴的痕跡：“怎么不會是我？哦，你是說斯內普教授——”他故意拖長了那個稱呼，語氣里的嘲弄幾乎凝成實質，“他確實長得就像個天生的反派，不是嗎？陰沉的臉色，油膩的頭發，永遠穿著那身黑袍子，說話刻薄得像毒蛇……比起他來，結結巴巴、膽小怕事的奇洛教授，當然看起來更像好人。對吧？哈利·波特。”

哈利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爬升。這個人說話的方式、神態、語調——一切都和平時判若兩人。

“要不然那只黑蝙蝠在魁地奇比賽時一直盯著我念反咒，”奇洛繼續說著，踱步走向哈利，每一步都從容不迫，“要不然他的巫師袍莫名其妙地起火，我想波特先生你恐怕早就從掃帚上摔下來，死在球場上了。真可惜，是不是？”

真相像一記重錘砸在哈利胸口：“是斯內普……救了我？”

“聰明。”奇洛停在哈利面前三步遠的地方，歪了歪頭，那姿勢讓哈利想起捕食前的毒蛇，“那么，接下來的推論呢，救世主先生？”

哈利的大腦飛速運轉，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閃現：萬圣節前夕，奇洛跌跌撞撞沖進禮堂，尖叫著說有巨怪；三頭犬路威的音樂提示；海格在破釜酒吧說漏嘴有人問如何通過路威……

“巨怪是你放進來的。”哈利的聲音發緊，“所有的一切——你一直在假裝，一直在演戲。用火龍蛋從海格那里套出三頭犬弱點的也是你。”

“滿分。”奇洛夸張地拍了兩下手，掌聲在石室里空洞地回響，“不得不說，鄧布利多對你的保護確實嚴密。但再嚴密的保護，也擋不住從內部的滲透。哦，別那樣看著我，哈利——你以為霍格沃茨真的那么安全？你以為所有教授都像表面上那樣忠誠？”

他轉身走回魔鏡前，伸手撫摸著鏡框上纏繞的雕刻：“不過，我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難題。我找到了這里，找到了這面有趣的鏡子——我知道魔法石就藏在其中，可是我試遍了所有方法……”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暴躁，“我找不到它！它不在鏡子里，不在鏡子后面，不在任何我能想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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