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金-博克店內,昏黃的光線為一切蒙上了一層陳舊而不祥的濾鏡。沃爾頓·特拉弗斯坐在柜臺后,已然將昏迷不醒、血流滿地的陶德拋諸腦后。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手中那個暗金色的、紋路奇異的魔方所吸引。
他用一塊柔軟的鹿皮,仔細地擦拭著魔方表面沾染的、屬于陶德的點點血跡。隨著污漬褪去,魔方本身那精美古樸、仿佛蘊含著某種超越時代工藝的質感愈發凸顯。那些錯綜復雜的紋路和無法辨識的奇特符號,在他指尖流淌,帶著一種冰冷的、非魔法的、卻又深邃得令人著迷的韻律。
“奇妙……真是奇妙的造物……”特拉弗斯低聲自語,那雙淺淡的眼睛里閃爍著黑巫師特有的、混合著貪婪與探究的光芒。即便這只是一個毫無魔力波動的“麻瓜玩意兒”(他理所當然地如此認為,畢竟他感知不到任何熟悉的魔法痕跡),其本身的設計和工藝也足以讓他愛不釋手。他嘗試著用手指去扭動、按壓魔方的各個面,感受著那嚴絲合縫的機械結構和偶爾傳來的、極其細微的機括反饋聲。
就在他沉浸其中,試圖找出這“玩具”的奧秘時,店門的鈴鐺再次被粗暴地撞響,發出一串急促而刺耳的噪音。
特拉弗斯不悅地抬起頭,看到一身黑袍、臉上戴著遮掩面容的銀白色面具的埃弗里,正帶著一身寒氣站在門口,那雙透過面具孔洞射出的目光,銳利而充滿質疑。
“特拉弗斯!”埃弗里的聲音透過面具,顯得有些沉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外面都在傳!你那個叫陶德的手下,像條被砍了半截的瘸皮狗,渾身是血,拖著一條快斷的腿,走了半條對角巷,一頭扎進了你的店里!你是嫌不夠引人注目嗎?想把所有的敖羅都招來,把我們一鍋端了?!”
特拉弗斯臉上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被他壓下。他將魔方暫時放在柜臺上,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副盡在掌握的姿態。
“放松點,埃弗里。”特拉弗斯的聲音依舊平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慢,“我早就料到可能會有些麻煩。在你進來之前,我已經通過緊急傳信渠道,聯系了敖羅辦公室里的‘自己人’。他們會把這件事壓下去,定性為黑巫師之間的私人仇殺火并,不會有人深究,更不會有正式的敖羅調查隊跑到我這里來。放心,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他指了指店鋪后面:“至于那個廢物,失血過多暈過去了,我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扔在后面了。等他醒了,自然能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海勒死了,亨利據說變成了怪物……我倒要聽聽,是什么樣的‘怪物’,能把他們嚇成這副德行。”
埃弗里似乎并未完全被說服,他走近幾步,壓低聲音,語氣更加凝重:“我希望你的‘控制’真的有效,特拉弗斯。但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聽你手下那些渣滓的爛事。我要確認的是那些‘祭品’的安全!絕不能有任何閃失!你應該很清楚,黑魔王大人對于他回歸所需的‘儀式材料’,是抱著何等期待和……零容忍的態度。任何差錯,我們都承擔不起!”
“我知道了,埃弗里,你的謹慎總是讓人‘安心’。”特拉弗斯略帶嘲諷地回應,但還是站起了身。他將那個引起他濃厚興趣的暗金色魔方,隨手放進了柜臺下的一個抽屜里,然后轉身,對著埃弗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跟我來,讓你親眼看看,你的擔心是多么多余。”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店鋪后方堆滿各種危險或詭異魔法物品的儲藏區,特拉弗斯在一塊看似普通的墻壁上按照特定順序敲擊了幾下,一道隱藏的、向下延伸的石階悄然出現。他們沿著陰冷潮濕的臺階向下,空氣中的霉味和某種隱約的、混合著恐懼與絕望的氣息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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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遠離倫敦陰暗角落的霍格沃茨城堡,午后的陽光透過高大的彩繪玻璃窗,在圖書館積滿灰塵的書架間投下斑駁的光影。
赫敏·格蘭杰猛地從一堆厚重的典籍中抬起頭,蓬松的棕色卷發下,那雙明亮的褐色眼睛里閃爍著極度興奮和勝利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幾乎是屏住呼吸,將一本名為《近代著名巫師名錄及貢獻考》的大部頭書籍,推到正在對面打瞌睡的羅恩和望著窗外發呆的哈利面前。
“找到了!我就知道!”赫敏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她指著書頁上一段用花體字書寫的內容,“看這里!尼可·勒梅!他是……他是魔法界公認的、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煉金術士之一!”
哈利和羅恩瞬間清醒,湊過頭來。
赫敏快速而清晰地念道:“……其最偉大-->>的成就,便是煉制出了傳說中的魔法石(philosophersstone)。并與妻子佩雷納爾共同憑借魔法石的力量,讓他們夫婦二人得以延年益壽,安然度過了665年,長達六個多世紀的悠長歲月,成為魔法世界中極為罕見的、活著的傳奇與‘超長壽命’的見證者……”
“六百六十五年!”羅恩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像銅鈴,“梅林的胡子啊!這比我家所有的親戚加起來活得還久!”
哈利的心臟砰砰直跳,他翠綠的眼睛里充滿了震驚與了然:“所以……海格的那只三頭犬路威看守的……真的是魔法石!那個能點石成金、制造長生不老藥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