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兩個時辰后,王景便重新返回,手中還拿著幾頁寫滿蠅頭小楷的紙,這讓得凌云都有些訝異,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的效率會如此之高。
“大王,查到了,其中一家,其嫡子好賭,在涼州城最大的賭坊‘千金閣’欠下了巨債,債主的背后正是王衍的族侄。”
“另一家,一直想將其女送入涼州府為妾,好打通官路,卻被王氏從中作梗多年,一直難以如愿,還有一家...”
凌云靜靜聽著,待其說完,才緩緩起身“本王心中已有計較,這幾日還需勞先生多多費心。”
“哈哈,談何費心,這都是屬下應當應分的!”
......
三日后,御北大元帥行轅。
校場之上,士卒們按新操典操練著,呼喝聲與前幾日相比,明顯整齊了許多。
凌云身著玄甲,帶領著賀蘭山以及高明等心腹,徒步巡視,軍法官帶著一隊手持水火棍的執法隊,跟在他們的后面,一個個皆是面無表情,讓人心里犯怵。
這時,正在演練突進的長矛方陣中,一個方隊的動作突然變形,士卒跌跌撞撞,負責的校尉卻是不以為意,自顧自地抱著胳膊,罵罵咧咧道:“能不能練?不能練就趁早將手里的家伙事扔了!娘的,這凍死人的天,老子還得陪你們在這里遭罪...”
“李校尉!”凌云抬眼看去,眉頭輕輕一皺,低喝道。
那李校尉一個激靈,看到凌云不善地目光,以及其身后的執法隊,囂張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但仗著自己資格老,還是嘴硬道:“大王!這地太硬,弟兄們...”
“本王問的是你,身為統兵校尉,為何不履行督訓之責?”凌云打斷,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末將...”
“軍法官!”凌云不再看他。
“末將在!”軍法官踏前一步。
“統兵校尉,操練懈怠,督訓不力,依新頒軍令,該當何罪?”
“回大王!當眾杖二十!禁閉三日!以儆效尤!”軍法官面無表情。
“執行。”凌云吐出兩個字。
“遵令!”
軍法官一揮手,其身后的執法隊,便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將那李校尉按倒在地,扒去甲胄。
“大王!大元帥!冤枉啊!賀拔勝將軍,快替我說說話啊!”李校尉殺豬般嚎叫起來。
不遠處,正在另一個方陣前,裝模作樣巡視的賀拔勝,臉色驟然鐵青,心中充滿了惱意,經過賀蘭山的警告,對于凌云整肅軍紀,他并沒有那么生氣。
最讓他生氣的是,李校尉這頭豬,眼睛是瞎了嗎,凌云一行人那么大的動靜,愣是沒看到。
而且,你他媽被逮住也就算了,叫老子的名字干什么?
想害老子嗎?
在虎威王的赫赫權威面前,在那些殺氣騰騰的執法隊面前,你叫老子有個屁用啊!
“啪!啪!啪!”
軍棍落在皮肉上,頓時響起凄厲的慘嚎,所有士卒,包括那些原本有些懈怠的老兵油子,都噤若寒蟬,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眼神里皆是浮現出震懾后的清醒。
這二十棍,不僅是打在了李校尉的屁股上,更重重地打在了所有試圖挑戰新規者的心上!
行刑完畢,李校尉像條死狗般被拖走。
凌云的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士卒,最后在臉色鐵青的賀拔勝身上,停留了一瞬,他雖然什么都沒有說,卻讓賀拔勝感覺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