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
山柊一個沒選。
或許這些角色確實便于接近身為人類的反派,可他已經受夠了人設帶來的復雜人際關系了,也許更簡單一點的關系會有奇效呢?
筑山柊開始回想任務的相關信息。
據系統少的不能再少的提示,這次需要被拯救的反派名叫“蠃蚌”,是一個“先驅”。
“先驅”是指被主公派去敵軍內部打探情報的軍事間諜。
蠃蚌完成任務后,他的主公不僅沒有獎賞,還將他殘忍的殺害了!之后這位離譜的主公又擔心蠃蚌死的太慘會報復他,詛咒他,就給他搭建了神社,許愿對方替自己sharen。
于是蠃蚌升格成了帶來災禍的禍津神,幾百年間一直以sharen為己任,手中沾染了無數鮮血。
可以說,他完全是被主公逼成反派的。
筑山柊想要一個單純的身份,用更加單純的關系跟在蠃蚌身邊,找到機會阻止他回到主公身邊復命。
于是乎——
“說起來,雪女的身份真的好特別哦。神明也是這樣子的嗎?”
可能因為雪女是誕生于大雪中的妖怪,筑山柊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他又一次低頭看自己□□的腳。
雪白的雙足不著寸縷,懸空在積雪上方大約十公分處,裸露在外的右腳腳踝上,正套著一大一小兩個銀色的圓環,很像某種封印物。
身體干燥,沒有粘液,沒有滑滑濕熱的手感。
除了毛發的顏色變了,跟自己原本的身體一模一樣。
就算知道他現在是傳說里的妖怪,筑山柊也沒辦法產生害怕的感覺。
“神明?可能吧。”
“你也不知道嗎?”筑山柊沒再追問,回到自己挖出來的雪洞整理收集的物資。
這些都是他給反派準備的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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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
雪女現身的消息悄悄在村落里傳播。
這并不是尾上志男說出去的,相反,不但他守口如瓶,還告訴母親,消失的紅薯是自己半夜太餓才偷偷吃掉了。
母親沒有懷疑。
這天,正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中午。
七八個女人加半大孩子組成的臨時小隊,背著竹簍拿著木棍,在被雪覆蓋的林木中扒拉木柴。
尾上志男也在隊伍中,他運氣好,竟然還在雪層里找到些凍住的堅果。
堅果對缺少零食的尾上家是好東西,他一個個摳出來,小心放進竹簍里。
女人們一邊干活,一邊交流最近發生的事情。提起最頻繁的,自然是傳說中的妖怪“雪女”。
尾上志男想起前些天驚鴻一瞥的少女,面上不顯,其實偷偷豎起耳朵。
“惠理沙真病了?怎么沒見到她人。”
“你不知道嗎,她上次出門看見風雪里有個女人,擔心是村里人在風雪里迷失方向,就準備去救人,結果靠近后發現那個女人頭發眼睫毛都是白色的,穿著單薄的浴衣,漂亮的不像人類!你說說,現在哪家女人不是灰頭土臉的?穿的那么少,頭發顏色又那么古怪,是什么還用猜嗎!”
“……你是說…雪姬?”
“八成不會錯。惠理沙嚇得回來就病了。”
被普及新消息的婦人,露出恐懼的表情:
“聽說雪姬會偽裝成受傷的美麗少女,勾引男人靠近,等男人上鉤后,就露出可怕的妖怪臉把對方的靈魂吃掉!”
“就是說啊,還好惠理沙不是男的,否則八成回不來了。”
尾上志男覺得那個少女不像她們說的那么壞。
如果雪姬真是會吃男人靈魂的壞妖怪,為什么不吃了他,反而去偷吃紅薯?
而且。
想到家里憑空多出來的木柴,尾上志男覺得那是雪姬拿來跟他換紅薯的。
這樣的人,就算是妖怪也不是壞妖怪。
女人們越說越恐怖了,尾上志男不想聽,轉身去更遠的地方挖斷柴。
他不知道,就在他離開時,山坡底下一只沾滿了焦黑紅褐色污漬的手,突然在雪里動彈了一下。
逃…逃過那些人的追捕了嗎?
男人身穿被血污浸滿的布甲,除了向外探去的手外,整個人都被積雪掩埋了。
失血過多令他意識模糊,反應遲鈍,失溫狀態下竟然感覺不到一點寒冷。積雪是最好的遮掩,卻也是無形中奪人性命的殺器。
蠃蚌知道他必須得擺脫眼下的狀態。
男人發不出聲音,只能一點點往外爬去,但因為他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等成功脫身時,天已經黑下來了。
肆虐的雪花劈頭蓋臉打在臉上身上,他用武士刀撐地,孤獨而蹣跚的往前走。
“快快快快快!!!”
筑山柊被系統叫醒,“?”
他從外褂和一些撿來的舊麻布衣服做成的被窩里直起身,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怎么了?”
“反派正在向你靠近!”
系統知道男人現在狀態很差,不過按照原劇情,對方不會死在這座雪山。即便九死一生,但他依舊成功找到效忠的主公,將得到的消息告訴對方。
筑山柊已經等了反派好幾天了,惴惴不安的心情在這一刻化為激動。
銀發雪女一躍而起。
細白的手指撩起外褂罩在頭上,為了不讓反派害怕,第一次見面就對他產生恐懼心理,進而影響任務完成度,筑山柊甚至沒有使用“飄飄”這種好用的技能。
雙足落在冰雪上也不覺得寒冷,他裹住外褂沿著系統所指的方向一路疾行,身后蜿蜒的腳印很快就被風雪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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