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里,路邵恒甚至都沒有朝著沙發上躺著的女孩子看一眼,目光無波。只是,沒有人看到的角度里,他藏在腿側垂著的手指,已經曲起握出了泛白的骨節。
路惜b好似原本也沒有盼望過什么,在聽到男人的回答后,她也只是閉了下眼睛。
可全身的血液也仿佛涼了下來,再沒有溫度,甚至能聽到它們在自己血管里緩緩流動的聲音,像是結了冰的河,在冰層下面沙沙作響。
捂著插著針管的手,踉蹌且吃力的坐起來,她低低的垂下頭,埋到塵埃里。
“對不起……是我錯了。”
水晶燈依舊明亮,將客廳的每個角落都照的如白晝。
不像是一個小時前,此時的客廳除了跪在那里孤零零的女孩子空無一人,連走動的下人都沒有,安安靜靜,無聲無息。
“才剛剛滿十八歲的年紀,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點女孩子的自尊心都沒有。幸虧是有家庭醫生,否則讓下人們送去了醫院,丟的可是我路家的人!”
“路家雖不是什么古板會杖責,可懲罰是免不了的。不然這么小就不要臉的學會偷人,不給點教訓也沒有記性!一會兒吊完水,我看就直接在這兒罰跪吧,跪到明天這個時間。”
……
路震最終判決后,聲音在客廳里久久回蕩。
“老公,她才剛打了脫敏針急救回來,身子應該還很虛弱,要不要明天再……”美婦人看著垂頭在那里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女孩子,不忍的多說了句。
可是路震絲毫不為所動,而是冷冷,“若覺得羞恥,下回就要點兒臉。”
自始至終,男人再回答完路震的話后,再沒有多開口說一句,俊臉上全都是冷眉冷角。
率先走出客廳的路震,回頭對著兒子道,“邵恒,跟我到書房,有事情跟你討論。”
“好。”路邵恒應了聲,起身跟著離開。
路過女孩子身邊時,也是目不斜視,連眼尾都吝嗇的掃一下。
隨后美婦人也跟著離開,再然后是等著給她拔針的家庭醫生和退下的下人們,到最后,只留她一個人面色慘白的跪在地板上,呼吸間都是孱弱。
路惜b從未覺得時間有過的如此之慢,尤其是半夜時分,墻上鐘表指針,每一次滴答都像在她心上。
幸虧,她穿的是牛仔長褲,可薄薄的褲料根本抵擋不了膝蓋和地板長時間的接觸疼痛。從剛開始稍稍挪動一下的疼,到漸漸變得麻木,再到最后幾乎完全沒有了感覺。
圓圓的小臉始終垂著的,之前汗濕的發絲全部干了散下來,她五官都隱在里面,表情意味不明,只有聳拉著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出更為濃厚的黑色。
空空落落的餐廳里,女孩子雙腿跪在地板上蜷縮,像是只對未來無限恐懼的小動物。
劃開黑暗的一抹魚肚白,再到日升日落。
無論是早中晚三餐,還是其余時間里,路家上下都在走動著,和往常一樣,誰走過客廳時都沒有停下過半步,沒人看向在那里受罰跪了一天一宿的女孩子。
只是隱隱的,總感覺有一雙重眸在深沉的凝著她,如幻覺般。
路惜b始終不敢動半分的跪著,從昨晚最初的羞恥,到后來已經是完全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