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轉向1515武裝所在的真地方昂想,眼神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只要我們還釘在這里!只要我們的槍還在響!哪怕只是零星的槍聲!伊哈桑就永遠會懷疑!他會想,為什么三百人能在這里硬抗他幾個小時,殺了他兩千人?為什么我們還不崩潰?我們一定有后手!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援兵!或者,我們根本就是一群瘋子,不怕死的瘋子!他不敢賭!他拖不起!他的手下,看著同伴像割麥子一樣倒下,看著‘殉道者營’全軍覆沒,他們的恐懼,不比我們少!他們也在崩潰的邊緣!”
    宋和平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四個小時!足夠讓恐懼在他們心里生根發芽!他們比我們更害怕!害怕我們的‘援兵’隨時會從山后殺出來!害怕我們這些‘瘋子’臨死前還能再拖他們幾百人下地獄!他們的指揮官更怕!他怕輸掉這場追擊,怕沒法向上面交代!他怕我!”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他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手段!他現在一定在望遠鏡后面,心驚膽戰地猜測我的下一步!他在恐懼!恐懼,就會猶豫,猶豫,就會犯錯!”
    他環視著被他的話點燃了最后一絲火焰的戰士們:“現在,就是賭!賭他伊哈桑·肯,有沒有膽子用他最后的一千多人,來啃我們這五十個渾身是傷、彈盡糧絕,但隨時準備咬下他一塊肉的骨頭!賭他敢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和性命,來賭我們身后到底有沒有伏兵!我賭他——不敢!”
    所有人沒說話。
    都在靜靜品著宋和平剛才那番話。
    說完后,宋和平收起shouqiang,拍了拍納辛的肩膀:“記住,只有不怕死,才有資格活!”
    薩米爾猛地一拳砸在身邊的沙袋上,激起一陣塵土,他紅著眼睛吼道:“宋說得對!跑了就是羊!留下就是狼!就算死,也要崩掉1515那些人渣滿口牙!讓他做一輩子的噩夢!兄弟們!挺住!真主在看著我們!”
    “挺住!”
    “跟他們拼了!賭了!”
    “讓伊哈桑嘗嘗噩夢的滋味!”
    最后五十名敢死隊員眼中那絕望的死灰被宋和平的話語點燃了最后一點火星。
    他們不再去想突圍,不再去想生路,只想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將自己變成一根最硬的骨頭卡在1515武裝分子的喉嚨里!
    南岸,指揮所土坡后。
    伊哈桑放下望遠鏡,鏡片上沾滿了汗水和灰塵。
    他掏出手帕用力擦了擦額頭,上面全是冷汗。
    此時,他的臉色異常難看。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他極力壓制卻無法根除的情緒——恐懼。
    望遠鏡里,北岸那片焦黑的陣地上,硝煙尚未散盡。
    他看到了那些影影綽綽的身影,雖然稀少,雖然疲憊,但依然在活動,依然在構筑著簡陋的工事。
    他恍惚間仿佛看到了那個身影——那個“阿沙拉鎮的魔鬼”,真名叫做宋和平的中國人。
    四個小時了!
    整整四個小時!
    他投入了超過兩千五百人!
    精銳的突擊隊被打殘了,最狂熱的“殉道者營”五百人全軍覆沒。
    普通的步兵像填油一樣沖上去,一波又一波地倒在干沙河那該死的河床上。
    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可北岸那塊彈丸之地,就像一塊嚼不爛、砸不碎的頑石。
    三百人!
    僅僅三百人!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堅持這么久?
    怎么可能造成如此恐怖的殺傷?
    “首領,第7、第9攻擊小隊再次被打退…傷亡…很大。”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