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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人太多了……”
    納辛爬到宋和平身旁,靠在巖石后頭喘著粗氣道:“我們的人越來越少了……”
    宋和平環顧四周。
    此時的北岸陣地早已不復當初的模樣。
    堅固的巖石掩體被反復炮擊削平、炸碎。
    簡單用石頭和沙子壘起的工事千瘡百孔。
    他身邊,原本三百名生龍活虎的敢死隊員,此刻只剩下……
    大約五十人。
    這五十人,人人帶傷,個個疲憊到了極點。
    許多人裹著滲血的、骯臟的繃帶,靠在同伴的尸體旁,機械地往打空的彈匣里壓著最后幾發子彈。
    danyao,尤其是重機槍子彈和rpg,已經開始見底。
    宋和平靠在僅存的半截巖體后,肩膀因為長時間抵槍而麻木僵硬。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從腰間摸出最后一個svd彈匣。
    薩米爾拖著一條被彈片劃開大口子的腿,一瘸一拐地爬到宋和平身邊,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老板…子彈…pk只剩最后的半箱了…dshk…徹底啞了…槍管…炸了…”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了絕望。
    納辛也此刻臉上也只剩下了灰敗,他補充道:“水…水早就沒了…藥品…用光了…宋,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撤了?他們耗得起,我們…我們撐不住了!”
    “不能撤。”
    宋和平想都不想便給出了答案。
    納辛突然伸出手,猛地抓住宋和平的胳膊,手指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哭腔:“宋!走吧!趁現在還有點力氣,我們…我們突圍!向北邊邊境的山里跑!能跑一個是一個!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求生的本能和對即將到來的毀滅的恐懼。
    其他聽到聲音的敢死隊員,也紛紛轉過頭來看著宋和平,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光,那是絕望中本能的對“生”的渴望。
    宋和平的目光緩緩掃過周圍這一張張疲憊的臉。
    他的目光異常平靜,沒有立刻回答納辛,而是再次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對岸。
    南岸陣地后方人影綽綽,雖然也顯露出明顯的疲態,但數量依然龐大。
    他放下望遠鏡,猛地抽出shouqiang頂著了納辛的腦袋。
    “從現在開始,不準再提‘逃跑’這個詞!”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跑?往哪里跑?”
    他指著身后陡峭的、光禿禿的山壁。
    “就這幾十個傷兵,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danyao,伊哈桑至少還有八百到一千人,還有他們的皮卡、機槍…我們跑得過車輪子嗎?跑得過子彈嗎?”
    他的話語冰冷而現實,像一把錘子砸碎了納辛等人心中剛剛燃起的那點僥幸。
    “看看河床!”
    宋和平指向下方那片尸體堆積如山的死亡地帶。
    “我們堅持了四個小時!他們在這里丟下了多少具尸體?兩千?甚至更多!”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我們三百人,現在剩下五十。他們呢?他們用兩千多條命,換我們兩百五!我們流的血,他們用二十倍來償!現在撤退?伊哈桑不是傻子!他看到我們放棄陣地,轉身逃跑,立刻就會明白——我們不是誘敵,我們是山窮水盡了!我們連最后一口咬人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