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指向了深夜十一點。
史麗君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自已那套位于縣委家屬院的房子。
她站在門口,掏出鑰匙,手腕有些發酸,轉動了好幾下才把門鎖打開。
“咔噠。”
門開了,屋里一片漆黑,靜悄悄的,透著一股子冷清。
史麗君沒多想,習慣性的伸手去摸墻上的開關。
可就在她的指尖剛觸碰到塑料面板的那一剎那,作為女人的第六感,讓她后背猛的竄起一股寒意。
不對勁。
黑暗中,客廳的沙發上,似乎……坐著一個人影。
那團影子一動不動,就像是個潛伏在暗處的幽靈,呼吸聲都被刻意壓低了。
史麗君嚇得心臟猛的一縮,本能的想要退出去喊人。
但她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副縣長,手上的動作比腦子快,“啪”的一聲,狠狠的按下了開關。
客廳的水晶吊燈瞬間亮起,刺眼的白光驅散了黑暗。
史麗君瞇著眼睛定睛一看,只見沙發上坐著的,不是什么入室搶劫的歹徒,而是一臉壞笑的任亮。
“呼。”
史麗君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手捂著胸口,那種劫后余生的驚悸讓她瞬間轉為了惱怒。
“你有病?”史麗君沒好氣的罵道,“來了不開燈,坐那兒裝神弄鬼的,想嚇死我?”
任亮嘿嘿一笑,站起身,那副略顯油膩的臉上堆記了討好的笑容。
他走過來,順手接過史麗君手里的包,隨手往沙發上一丟,然后湊近了,叫了一聲:
“姐,你可算回來了。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他打量著史麗君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問道,“怎么回來這么晚?這都幾點了?”
史麗君沒搭理他,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整個人像是一攤爛泥一樣,重重的把自已扔進了柔軟的真皮沙發里。
她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聲音疲憊不堪:
“別提了,有點事,不想說。”她反問道,“你大半夜的不在家陪老婆,跑我這兒來干什么?”
任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繞到沙發后面。
他那雙保養得很好的手,熟練的搭在了史麗君的肩膀上,找準穴位,不輕不重的捏了起來。
“嘶嗯……”
史麗君忍不住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舒服的哼哼。
任亮這按摩的手法,那是專門練過的,力道滲透進僵硬的肌肉里,酸痛中帶著舒爽,讓她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
任亮一邊按著,一邊湊到史麗君耳邊,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
“姐,我來……當然是有大事要告訴你。出大事了。”
史麗君本來正享受著,一聽這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猛的從沙發上竄了起來,扭過頭,眼神犀利的盯著任亮:
“出什么事了?別一驚一乍的。”
任亮咳嗽了一聲,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內河碼頭的項目……批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