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眾臣躬身。
這場朝堂風波,看似以司禮監受挫、宮女沈青瀾被釋告終。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僅僅是水面上的漣漪,真正的暗流,并未平息。蕭景玄的反擊,快、準、狠,雖然未能扳倒劉保,卻成功敲山震虎,暫時保住了沈青瀾,也向所有人展示了靖王并非毫無還手之力。
織造處?柳暗花明
雜役房的門被打開,陽光刺入,沈青瀾下意識地瞇了瞇眼。
前來宣旨釋放她的,竟是容姑姑。
“沈姑娘,受委屈了。”容姑姑語氣平和,屏退了左右,低聲道,“娘娘讓奴婢告知,你提供的線索很有用。那個粗使小內侍,今早被人發現失足溺斃在御花園的荷花池了。”
沈青瀾心中一寒!滅口!對方動作好快!
“至于蘇繡香囊,”容姑姑繼續道,“娘娘已派人去查,相信很快會有結果。姑娘日后在織造處,需更加小心。經此一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奴婢明白,多謝娘娘與姑姑救命之恩。”沈青瀾深深一拜。她知道,若非賢妃出手,即便朝堂上蕭景玄施壓,她恐怕也難逃慎刑司的酷刑。
“不必多禮。”容姑姑扶起她,“娘娘說,你是個聰慧的孩子,望你好自為之。”
回到熟悉的住處,同屋的宮女們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與疏離。沈青瀾并不在意,她仔細檢查了自己的床鋪和物品,確認再無任何可疑之物后,才開始整理思緒。
小內侍被滅口,線索似乎斷了。但香囊的來源,宮外蕭景玄應該已經在查。她現在要做的,是盡快恢復常態,同時更加警惕地觀察織造處的每一個人。
靖王府?雙線告捷
宮內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靖王府。
“殿下,沈姑娘已安全釋放。”顧昀面帶喜色,“另外,兩線調查均有突破!‘錦繡坊’的林繡娘確認,那香囊是她半月前所繡,買主是一個戴著帷帽、聲音低沉的男子,付的是現銀。根據她的描述,我們畫了人像,正在暗中排查。”
“而‘百香閣’的調香師傅,在威逼利誘之下,已經招認。指使他調制贗品香料的,是齊王府的一個外院管事!那管事承諾事成之后給他一大筆錢,并幫他離開京城!”
“齊王!果然是他!”蕭景玄眸中殺意凜然。雖然猜到與他有關,但拿到確鑿證據,意義完全不同。
“人證物證俱在,殿下,我們是否立刻呈報陛下?”顧昀激動道。
蕭景玄卻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不,現在還不是扳倒齊王的最佳時機。這點罪名,最多讓他再多禁足幾個月,不痛不癢。我們要利用這件事,拿到更大的籌碼。”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第一,保護好那個調香師傅,他是關鍵人證。第二,想辦法讓那個齊王府管事‘意外’發現我們在查他,打草驚蛇,看他與誰聯系,是否會銷毀其他證據。第三,將香囊買主的畫像,暗中透露給劉保。”
顧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殿下是想……嫁禍給東宮?或者,至少讓劉保和齊王互相猜忌?”
“沒錯。”蕭景玄冷笑,“劉保失了干兒子,正需要找個替罪羊挽回顏面,或者向父皇表功。把這線索給他,他自然會順著去查。無論他查到的是齊王滅口的人,還是太子手下的人,對我們都有利。讓他們狗咬狗,我們坐收漁利。”
“殿下高明!”顧昀心悅誠服。這一手驅虎吞狼,不僅化解了危機,還能進一步激化對手內部的矛盾。
墨韻齋?契機初現
與此同時,監視墨韻齋的暗衛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殿下,那個‘墨先生’……他今日清晨,在院門口掛上了一幅新寫的字帖。”
“寫的什么?”
“只有四個字――‘待價而沽’。”
待價而沽?蕭景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這是在表明態度?還是……在經歷了與崔琰幕僚的爭執后,向外界釋放的某種信號?
“看來,這位‘墨先生’與崔氏的合作,并非一帆風順。”蕭景玄手指輕敲桌面,“或許,本王親自去會會他的時機,到了。”
宮闕內外?暗潮愈洶
沈青瀾安然回到織造處,看似風波平息,但她和蕭景玄都清楚,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寧靜。齊王的狠毒,太子的陰鷙,司禮監的跋扈,乃至神秘莫測的崔氏與“墨先生”……各方勢力交織成的巨網,正緩緩收緊。
經此一役,沈青瀾更深切地體會到宮廷的險惡與盟友的重要。她與蕭景玄之間,雖未見面,但那無形的紐帶卻因這次共同御敵而變得更加牢固。她在宮內,借助賢妃的庇護和自身的智慧,小心翼翼地周旋;他在宮外,運籌帷幄,步步為營,為她掃清障礙,也為他們的共同目標鋪路。
逆襲之路,從來布滿荊棘。但凰鳥已展翅,潛龍已出淵,他們注定要將這看似固若金湯的燕宮闕,攪得天翻地覆!
夜色再次降臨,沈青瀾于燈下默默練習書法,筆鋒卻比往日更加沉穩銳利。而靖王府內,蕭景玄則對著那幅“待價而沽”的拓本,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風未止,浪更急。他們的下一局,已然開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