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一怔，下意識想拒絕：“清沅，京城不比安西，那里……”

“我知道風險。”沈清沅打斷他，目光毫不退縮，“正是因為風險大，我才更要和你同去。你為查清父冤，我為追尋母親下落，我們的目標本就一致。北狄的陰謀盤根錯節，太醫院是重要一環。揭開王院判的真面目，不僅是為了陸伯父，也是為了查明他們究竟還用了多少陰毒手段害人。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況且，”她頓了頓，“你忘了我的身份？安西節度使之女，即便如今……這個身份在京城，有時或許也能起到些作用。”

陸衍看著沈清沅堅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決。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反手握緊她的手：“好。我們一起去。”

兩人商定，此事需秘密進行。他們向沈父說明了賬冊的發現和赴京的計劃。沈父雖擔憂，但也知這是洗刷陸家冤屈、進一步打擊北狄陰謀的關鍵一步。他沉吟片刻道：“京城局勢復雜，我雖不便明面插手，但可修書幾封，交給你們在京中可信的舊部。他們會暗中提供幫助。你們務必謹慎，一切以安全為重。”

沈清沅和陸衍開始著手準備。他們需要規劃路線，避開可能存在的眼線，還要準備好應對京城盤查的身份文牒。陸衍仔細研究了賬冊上提及的那幾個邊境地址，決定在赴京途中，擇機繞道探查一二，或許能有意外發現。

臨行前夜，沈清沅將母親那半塊玉佩和趙峰找到的狼首香囊小心收好。陸衍則將那本關鍵的賬冊用油布包裹，貼身存放。月光下，兩人對坐。

“到了京城，我們先設法聯系秦太醫。”陸衍低聲道，“他隱居多年，不知是否還愿卷入這些是非。”

“既然陸伯父信他，想必是位值得托付的長者。”沈清沅道，“我們以晚輩身份求見，陳明利害，他應當會施以援手。”

陸衍點頭：“但愿如此。只要拿到證據，我便有把握在合適的時機，敲登聞鼓，告御狀！”

沈清沅看著他眼中燃起的火焰，輕聲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夜色深沉，準備就緒的馬車靜靜停在府外角落。沈清沅和陸衍換上尋常布衣，與沈父、沈驚寒簡短話別后，悄然登車。馬車駛出安西城，融入黎明前的黑暗中，向著京城方向而去。車輪碾過路面，發出規律的聲響，載著兩人的決心與希望，也載著未知的艱險，踏上了新的征途。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