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內,趙峰帶來的消息讓空氣驟然緊繃。
“三日后子時,火起為號……”沈清沅低聲重復,指尖無意識地在案幾上劃動,“他們的時間定得如此緊迫。”
陸衍立刻看向沈清沅:“不能再按部就班地查了。必須在他們發動之前,切斷城內所有已知的聯絡點,尤其是藥鋪這個核心。”
沈清沅點頭,思路清晰起來:“趙峰,你立刻去稟報我父親,將情況說明。請求他下令,今夜子時前,我們必須動手,首要目標是控制藥鋪和已查明的幾家客棧貨棧,擒獲主事者。動作要快,要準,不能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趙峰應聲而去。沈清沅轉向陸衍:“我們需要一個能順利接近藥鋪內部而不引起懷疑的理由。你是醫者,這是最好的身份。”
陸衍會意:“我可以借口有疑難雜癥,需購買幾味特殊藥材,趁其不備控制住掌柜。你帶人埋伏在外,聽到信號便立刻突入。”
“好。我去見父親,敲定最終部署和人手安排。”沈清沅說完,快步走向書房。
沈父聽完沈清沅的匯報,面色沉肅。“既然對方已定下時限,我們唯有搶先出手。趙峰已去調集最可靠的人手。清沅,陸衍,此次行動由你二人主導,我會坐鎮府中,協調各方,防止騷亂。”
不到一個時辰,趙峰已調集了二十余名精干親衛,分作兩隊。沈父又增派了一隊巡城兵士在外圍策應,名義上是加強宵禁巡查。
亥時末,夜色深沉。安西城大部分區域已陷入寂靜,只有更夫敲梆的聲音偶爾傳來。沈清沅、陸衍與趙峰帶領人手,悄無聲息地接近了位于城東的那家藥鋪。藥鋪早已打烊,門板緊閉,只有后院隱約透出一點燈火。
陸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藥箱,獨自走上前,叩響了藥鋪的側門。
片刻后,門內傳來警惕的問話:“誰?”
“鄙姓陸,是一名游方郎中。日間見貴鋪藥材齊全,現有一急癥,需購幾味藥救人,懇請行個方便。”陸衍語氣平和,帶著醫者特有的沉穩。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掌柜的半張臉露了出來,眼神審視著陸衍。“這么晚了,什么急癥?”
“病人突發絞腸痧,腹痛如絞,需用烏頭、曼陀羅花等藥緊急配制緩解劑。”陸衍報出的藥名正是之前截獲的藥材中的幾味。
掌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這些藥材確實敏感。他猶豫片刻,或許是覺得深夜獨自前來的郎中構不成威脅,也可能是想探探虛實,最終還是拉開了門。“進來吧,快些挑完離開。”
陸衍邁步進入,目光迅速掃過院內。院子不大,角落里堆著雜物,正房亮著燈。他跟著掌柜走向柜臺,趁其不備,右手悄然探入袖中,握住了準備好的藥粉。
就在掌柜轉身去取藥材的瞬間,陸衍出手如電,一把藥粉直撒對方面門。掌柜猝不及防,吸入藥粉,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便軟軟倒地。
幾乎在同時,陸衍吹響了一聲短促的竹哨。
埋伏在外的沈清沅聽到信號,立刻揮手:“行動!”
趙峰帶人迅速撞開側門,涌入院內。兩名親衛上前制住昏迷的掌柜,用繩索捆縛結實。其余人則分成兩組,一組搜查正房,一組直奔后院角落那個隱蔽的地窖入口。
地窖入口被一塊木板虛掩著。趙峰示意手下小心,猛地掀開木板,一股混雜著藥材和塵土的氣味涌出。下面空間不大,果然堆放著一些刀劍弓弩,角落里還有幾個木箱。親衛下去檢查,木箱里是些金銀和未及送出的密信。
“小姐,地窖清理完畢,沒有發現其他人。”趙峰稟報。
沈清沅點頭:“留幾個人看守此地,清理證據。我們立刻去下一處,控制那個北狄商人。”
控制北狄商人的地點是城西一處廢棄的貨棧。隊伍迅速轉移,與埋伏在那里的另一隊人馬匯合。那商人被單獨關在貨棧的一間小屋里,由兩名親衛看守。見到沈清沅一行人闖入,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強作鎮定。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抓我?”商人用生硬的官話質問。
沈清沅沒有理會他的問題,直接對趙峰道:“分開審訊,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