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狼衛藏身的木屋:“不過,在離開前,我們得確保那個狼衛不能再向烏先生報信。”
陸衍明白她的意思。兩人悄悄返回營地,趁狼衛因傷疲憊而熟睡時,潛入木屋將其制服。沈清沅用繩索將他牢牢捆綁,又用布條塞住他的嘴。
“這樣至少能拖延一段時間。”沈清沅檢查了一遍繩結確認牢固。
離開木屋后,他們立即踏上返回安西城的路。夜色深沉,山路難行,但兩人都明白每一刻的延誤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烏先生為何要選擇三天后行動?”途中,陸衍提出疑問,“按理說,盟會失敗后,他應該盡快執行計劃才對。”
沈清沅思索著這個問題:“或許他在等待什么時機。安西城的城防并非一成不變,三日后的子時,可能有什么特殊情況。”
陸衍忽然想起一事:“三日后是月晦之夜,月光最暗,適合夜間行動。而且那日是安西城的集市日,四方商旅云集,城門守衛會比平日更加繁忙。”
沈清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烏先生選擇在城防最為松懈的時刻動手,真是狡猾。”
兩人加快腳步,恨不得立刻飛回安西城。沈清沅心中五味雜陳,既為及時發現了這一陰謀而慶幸,又為兄長的安危而擔憂。
“我兄長他...”沈清沅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慮,“北狄說他已在掌控之中,不知是真是假。”
陸衍安慰道:“沈公子聰慧過人,未必會輕易受制于人。或許北狄只是虛張聲勢,又或者他們低估了你兄長的能力。”
沈清沅希望如此。但她清楚地記得,兄長近年來身體每況愈下,若是長期被北狄下毒,恐怕真的難以抵抗烏先生的操控。
接近黎明時分,他們終于看到了安西城的輪廓。城墻在晨曦中巍然屹立,城樓上巡邏士兵的身影依稀可見。這座邊疆重鎮尚不知危機將至。
“我們直接去見你父親。”陸衍說道,“必須立刻加強城防,排查炸藥,同時保護沈公子的安全。”
沈清沅點頭,但心中已有打算。她不僅要阻止烏先生的陰謀,還要借此機會揪出隱藏在安西城內的所有北狄奸細。
城門剛剛開啟,等候入城的商旅和百姓排成長隊。沈清沅和陸衍沒有排隊,而是直接走向守城士兵。出示身份令牌后,他們被立即放行入城。
安西城內的街道上,早市的攤販已經開始忙碌。叫賣聲、交談聲、車馬聲交織成一幅和平景象。沈清沅看著這一切,更加堅定了保護這座城市的決心。
他們徑直前往節度使府邸。沈父剛剛起身,見到女兒和陸衍匆匆歸來,立即意識到有要事發生。
“父親,安西城危在旦夕。”沈清沅開門見山,“北狄計劃三日后子時引爆四門炸藥,里應外合攻破城池。”
沈父聞色變,立即屏退左右,詳細詢問事情經過。沈清沅將追蹤狼衛、發現廢棄營地、偷聽到的對話一五一十道來。
聽到北狄以沈驚寒為內應的計劃,沈父的臉色更加凝重:“驚寒近日病情加重,幾乎不能下床。若真如你所說,他是被長期下毒所致...”
“兄長現在何處?”沈清沅急切問道。
“在他的別院靜養。”沈父答道,“我立刻加派人手保護,同時請城中名醫會診。”
陸衍上前一步:“節度使大人,請允許我為沈公子診治。我對北狄的毒藥有所研究,或許能找出解毒之法。”
沈父看了看陸衍,又看了看女兒,最終點頭同意:“好,你們先去驚寒那里。我立即部署城防,全城搜查可疑人物和炸藥。”
離開父親的書房,沈清沅和陸衍直奔兄長的別院。別院位于府邸東側,環境清幽,本是養病的好地方,但現在看來,這里可能早已被北狄滲透。
別院門口有兩名守衛,見沈清沅到來,恭敬行禮后放行。院內靜悄悄的,只有幾名仆役在輕聲忙碌。
沈清沅直接走向兄長的臥室,推門而入。沈驚寒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呼吸微弱。一名侍女正在為他擦拭額頭。
“兄長。”沈清沅輕聲呼喚。
沈驚寒緩緩睜開眼,看到妹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清沅...你回來了...”
他的聲音虛弱無力,每說一個字都顯得十分吃力。沈清沅在床邊坐下,握住兄長冰涼的手。
“陸衍是醫術高明的醫者,讓他為你診治可好?”沈清沅柔聲問道。
沈驚寒微微點頭,目光轉向陸衍,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閉上了眼睛。
陸衍上前為沈驚寒把脈,又檢查了他的眼瞼和舌苔。隨著檢查的深入,陸衍的眉頭越皺越緊。
“確實是中毒。”陸衍最終確認,“是一種慢性毒藥,長期服用會逐漸削弱體質,最終使人完全受制于下毒者。”
沈清沅的心沉了下去:“可有解毒之法?”
“需要時間配制解藥。”陸衍說道,“但更重要的是找出下毒之人,否則即使解毒,也可能會再次被下毒。”
沈清沅看著兄長蒼白的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北狄不僅企圖摧毀她的家園,還如此殘忍地對待她的親人。
她輕聲對昏迷的兄長說道:“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保護安西城。”
窗外,天色已大亮。安西城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涌動。三日后的子時,將決定這座城市的命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