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沅凝視著陸衍手臂上那個陌生的刺青符號，試圖在記憶中搜尋相關的線索。帳外傳來腳步聲，她迅速將繃帶重新包扎好。軍醫端著剛煎好的藥走了進來。

“姑娘，陸先生的藥好了。”軍醫將藥碗遞過來，“這是按您給的方子煎的，但其中幾味藥性較烈，需要先試藥。”

沈清沅接過藥碗，藥湯散發著苦澀的氣味。她想起陸衍教過她辨別藥性的方法，但眼前這碗藥的顏色和氣味都與預期有些差異。

“讓我來試。”她平靜地說。

軍醫連忙勸阻：“這可使不得，姑娘。試藥的事交給老夫就好。”

沈清沅搖頭：“陸先生是為了救我兄長才中毒的，我必須親自試藥。”她端起藥碗，深吸一口氣，將藥湯慢慢飲下。

藥湯入喉的瞬間，一股灼熱感從胃部升起。她強忍著不適，仔細感受藥性在體內的反應。起初只是輕微的眩暈，但隨著時間推移，腹部開始傳來陣陣絞痛。

“姑娘，您臉色不太好。”軍醫擔憂地說。

沈清沅擺擺手：“無妨，這是藥性正常的反應。”她扶著桌沿站穩，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疼痛越來越劇烈，她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攪，但依然強撐著說：“藥性很對癥，可以給陸先生服用。”

她轉身想去取水，卻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踉蹌著撞翻了桌上的藥罐。碎裂聲驚動了帳外的人，幾名軍醫急忙沖進來。

就在這時，榻上的陸衍突然動了。他睜開眼，正好看見沈清沅搖搖欲墜的身影。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唇邊還殘留著藥漬。

“清沅！”陸衍掙扎著起身，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沈清伏在他肩頭，終于忍不住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污物。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

陸衍的手撫過她的后背，聲音嘶啞：“你喝了什么？”

軍醫連忙解釋：“姑娘是為了試藥才……”

“閉嘴！”陸衍厲聲打斷，手指搭上沈清沅的脈搏。他的臉色越來越沉，“藥里被動了手腳。快去取解毒散和銀針來！”

他小心地將沈清沅平放在榻上，手指快速點過她幾個穴位。沈清沅又吐出一口血，這次的血色透著不正常的暗紫。

“下次再敢這樣冒險，”陸衍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我就用銀針封了你的啞穴，讓你再也不能做這種傻事。”

沈清沅虛弱地揪住他的衣襟，淚珠混著血滴落：“我不能……再看著重要的人……為我受傷……”

陸衍接過軍醫遞來的銀針，手法嫻熟地刺入她幾個穴位。隨著銀針刺入，沈清沅的嘔吐漸漸止住，但臉色依然慘白。

“藥里的毒很蹊蹺，”陸衍仔細檢查她吐出的污物，“不是普通的毒藥，倒像是幾種藥材相克產生的毒性。”

軍醫恍然大悟：“難怪銀針試不出來！這不是外來的毒，是藥方本身出了問題！”

陸衍立即讓人取來藥渣仔細查驗。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方子里多了一味赤芍。誰加的？”

負責煎藥的學徒戰戰兢兢地回答：“是……是之前一個傷兵送來的，說是陸先生之前吩咐要加的……”

陸衍眼神一凜：“我從未吩咐過加赤芍。這味藥與原方中的幾味藥相克，會產生劇毒。”

沈清沅虛弱地開口：“那個傷兵……長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