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送去熬藥了,驚寒的病不能再拖了。”
沈清沅臉色驟變,轉身就往外跑,完全不顧腿上的傷痛。父親見狀立即跟上。
藥房里,侍女正要將熬好的藥湯倒入碗中。沈清沅沖進來一把奪過藥碗。
“不能喝!這藥有問題!”
她再次取出銀針試毒,銀針依舊沒有變色。但她想起陸衍曾經教過她,有些劇毒是不會讓銀針變色的。
“取一只活物來!”她命令道。
很快,一名親兵抓來一只野兔。沈清沅將少許藥湯灌入兔口中。起初兔子并無異常,但片刻之后突然抽搐起來,口吐白沫,很快就不動了。
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沈父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徹查。經過仔細檢查,他們發現在七星草的幾片葉子上,有著極細微的針孔痕跡,若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是烏先生。”沈清沅聲音顫抖,“他在箭頭上涂了毒,故意讓箭劃傷草藥。這樣即使陸衍成功采到藥,也會毒死哥哥。”
軍醫查驗后確認,這是一種北狄特有的慢性劇毒,銀針測不出來,服用后不會立即發作,但三天內必死無疑。
沈清沅感到一陣后怕。若不是陸衍拼死警告,若不是她多留了個心眼,此刻兄長已經……
她來到陸衍的病榻前,看著他蒼白的臉和包扎著的傷口,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這個男人總是這樣,默默地做著一切,即使面臨生命危險也要完成承諾。
軍醫說陸衍中的毒很棘手,雖然及時服用了解毒劑,但能否醒來還是未知數。
沈清沅在榻邊坐下,輕輕握住他沒有受傷的右手。
“謝謝你,”她低聲說,“又一次救了我們。”
夜色漸深,沈清沅仍然守在陸衍身邊,時不時查看他的狀況。軍醫進來換藥時,注意到陸衍左臂傷口處的繃帶有些異樣。
“姑娘,您看這里。”
沈清沅湊近細看,發現繃帶邊緣隱約透出些許暗色痕跡,不像血跡。她小心地解開繃帶,在傷口旁發現了一個極小的刺青,似乎是一個特殊的符號。
“這是什么?”她問道。
軍醫搖頭表示不知。沈清沅仔細端詳那個符號,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她突然想起,在父親書房的一些機密文書中,似乎見過類似的標記。
就在這時,陸衍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沈清沅立即俯身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陸衍的眼睫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他的目光最初有些渙散,但很快聚焦在沈清沅臉上。
“藥……”他嘶啞地開口,“別喝……”
沈清沅握緊他的手:“放心,我們發現有毒,哥哥沒事。”
陸衍似乎松了口氣,但又突然緊張起來:“烏先生……他還有后手……”
話未說完,他又陷入昏迷之中。沈清沅的心沉了下去,那個神秘的符號和陸衍的警告讓她感到事情遠沒有結束。
她輕輕將陸衍的手放回榻上,目光落在他臂上那個小小的符號上,心中升起重重疑慮。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