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晨霧徹底散盡時,文欣三人已在林間走了近一個時辰。淺青色外衫被陽光曬得暖融融的,領口布帶隨著腳步輕輕晃動,腰間香囊里的靈草香與林間的草木氣息交織,形成一種讓人心安的味道。張政走在最前面,手里握著砍刀,不時劈砍路邊糾纏的藤蔓,刀刃劃過枝葉的“咔嚓”聲,在安靜的樹林里格外清晰。
“張政,還有多久啊?”文欣伸手拂開額前被風吹亂的碎發,目光在前方的樹林里掃過。入目皆是高大的古木,樹干上纏繞著深綠色的藤蔓,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讓她有些分不清方向。
“快了快了!”張政回頭一笑,額角沁出的汗珠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過了前面那片橡樹林,再繞過一道小溪,就能看到了。你們看,地上這些淺褐色的落葉,都是從橡樹上掉下來的,跟著落葉走準沒錯。”
文軒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片落葉仔細查看,果然看到葉片邊緣有橡樹葉特有的鋸齒紋路,他站起身笑著說:“還真被你說對了。小時候跟著爹來后山采藥,爹就說你認路比誰都準,不管多偏的地方,只要你去過一次,就能找到回來的路。”
張政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是對這些草木、石頭記得清楚。比如那棵歪脖子橡樹,上次我來的時候,它的枝干上還停著一只紅尾鳥;還有溪邊那塊青石板,上面有個像星星的紋路,這些都能當記號。”
文欣跟著他們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一棵枝干歪斜的橡樹,樹身上還留著幾只小鳥棲息過的痕跡;前方隱約能聽到溪流的“潺潺”聲,與張政描述的場景完全重合。她心里忍不住贊嘆——張政對后山的熟悉,竟細致到每一棵樹木、每一塊石頭,難怪能找到那么隱秘的山洞。
穿過橡樹林時,林間的光線突然亮了起來。眼前的小溪比想象中更清澈,溪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細碎的光斑,水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偶爾有幾尾小魚游過,尾巴擺動的痕跡在水面上留下淺淺的漣漪。溪邊的青石板果然有星星狀的紋路,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過的印記。
“我們蹚過去吧,水不深,只到腳踝。”張政率先走進溪水里,冰涼的溪水漫過他的布鞋,他卻毫不在意,還回頭向文欣伸手,“來,我拉你,小心腳下的鵝卵石滑。”
文欣握住張政的手,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讓她安心了不少。溪水確實不深,剛沒過腳踝,水流帶著山野的清涼,漫過皮膚時格外舒服。文軒跟在他們身后,小心翼翼地提著藥簍,生怕里面的靈草和靈草糕被水打濕。
過了小溪,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不再是高大的古木,而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灌木叢間點綴著零星的野花,粉色、黃色的花朵在綠葉間綻放,像撒在綠色畫布上的顏料。張政帶著他們繞開灌木叢,腳步漸漸放慢,眼神里多了幾分期待。
“快到了,”張政壓低聲音,像是怕驚擾了什么,“前面那片薔薇花叢后面,就是山洞的入口。你們千萬別出聲,上次我來的時候,看到有小鹿在花叢里吃草,特別可愛。”
文欣和文軒立刻放輕腳步,跟著張政向薔薇花叢走去。越靠近花叢,淡淡的花香就越濃郁——不是那種刺鼻的甜香,而是帶著一絲清冷的幽香,像清晨的露水,沁人心脾。
穿過最后一片灌木叢時,文欣的呼吸瞬間停滯——眼前的山洞被一片盛放的薔薇花緊緊環繞,粉色、白色、淡紫色的薔薇爬滿了洞口的巖石,花瓣層層疊疊,像無數只展翅的蝴蝶,將洞口遮擋得嚴嚴實實。陽光灑在花瓣上,讓每一片花瓣都泛著柔和的光澤,連巖石的灰色都被這爛漫的花色染上了溫柔。
若不是張政指著花叢中間那道細微的縫隙,文欣根本看不出這里藏著一個山洞。薔薇的藤蔓纏繞得格外緊密,葉片與花瓣相互交織,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只有湊近了才能看到縫隙后透出的微光,像藏在花叢里的星星。
“天吶,太好看了!”文欣忍不住輕聲感嘆,指尖輕輕拂過一朵粉色薔薇,花瓣的觸感柔軟得像絲綢,上面還沾著晶瑩的露珠,“這么隱秘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要是沒人指引,就算路過一百次,也不會發現這里有個山洞。”
張政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語氣里滿是自豪:“上次我來后山采野山楂,看到一只小鹿鉆進了這片花叢,我跟著過來想看個究竟,結果發現小鹿從花叢后面的山洞里跑了出來。當時我也很驚訝,這么漂亮的薔薇叢后面,居然藏著一個山洞。”
他走到花叢前,小心翼翼地撥開纏繞的藤蔓,動作輕得像怕碰落花瓣:“你們看,這些薔薇的藤蔓雖然密,但是有規律的,只要順著藤蔓的生長方向撥開,就能看到洞口。我上次試了好多次,才找到最容易打開的縫隙。”
文軒湊過去仔細觀察,果然看到藤蔓的纏繞方向一致,順著方向輕輕一拉,就能露出一道可供一人通過的縫隙。他忍不住贊嘆:“你觀察得真仔細,連藤蔓的生長方向都注意到了。這要是換了別人,說不定會直接用砍刀砍,那樣就破壞了這些薔薇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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