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欣笑著點頭,可心里的沉意一點沒減。她站在月臺上,看著火車緩緩駛進來,車窗反射著朝陽的光,晃得她眼睛有些疼。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一道白影從火車頂上飄過去,是那個白袍男子,他還是那樣站著,眼神哀傷地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等你很久了”。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時,白影已經不見了。
“發什么呆呢?火車要開了!”蘇曉拉了她一把,把她拽進車廂里。
文欣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點點往后退。田野、村莊、河流,都在朝陽里泛著暖光,可她總覺得,這些熟悉的景象背后,藏著另一個世界——零時空里的世界,有穿襦裙的女子、披鎧甲的士兵,還有那個總在等她的白袍男子。更讓她不安的是,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個空間的bug越來越明顯了:剛才在火車站,她居然同時看到了穿唐代襦裙的女子和穿宋代鎧甲的士兵,他們就像兩道重疊的影子,在人群里一閃而過。
她把手伸進貼身的口袋里,摸到了那塊冰涼的玉佩,還有平安符上的檀香木。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想起奶奶去世前說的話,奶奶說“人這一輩子,就像走夜路,有些影子跟著你,不是要嚇你,是要帶你找到該去的地方”。
或許,零時空里那些影子,不是來纏她的,是來指引她的。
火車駛進河西走廊的時候,窗外的風景漸漸變了。綠色的田野變成了黃色的戈壁,遠處的山脈光禿禿的,像被歲月磨平了棱角。蘇曉靠在她肩膀上睡著了,嘴里還嘟囔著“莫高窟的飛天一定很好看”。文欣看著窗外的戈壁,心里忽然泛起一陣莫名的蒼涼——不是因為荒涼,是因為她好像看見,千年前有支商隊在這里迷路,駱駝倒在沙堆里,商人們抱著水囊哭,最后一眼望的方向,就是她現在看著的東方。更詭異的是,她還看見一個穿現代衣服的人混在商隊里,那人的側臉,居然和她自己有幾分相似。
這一定是零時空的bug,文欣心想。不同時空的畫面正在重疊,而她,好像成了連接這些混亂時空的節點。
她掏出手機,想拍張照片記錄下這詭異的感覺,卻在屏幕里看見那個白袍男子站在戈壁上,離她很遠,卻又好像很近。她趕緊抬頭,戈壁上什么都沒有,只有風卷著沙粒,打在車窗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你說,這里會不會真的有過神仙啊?”蘇曉醒了,看著窗外說,“我奶奶說,沙漠里的星星特別亮,是因為有神仙住在上面。”
文欣沒說話,只是握緊了口袋里的玉佩。她能感覺到,玉佩在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著零時空里的某種力量。她忽然想起夢里那個穿月白襦裙的女子,想起殘頁上的“檀王”,想起那個白袍男子的話,心里漸漸有了個模糊的念頭:這次西行,或許能解開她記憶里的謎團,也能弄清楚零時空里的bug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車在敦煌站停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把沙漠染成了金紅色,遠處的鳴沙山像臥著的巨龍,在暮色里泛著柔和的光。蘇曉拉著她往客棧跑,說要去看沙漠的星空。文欣跟在她后面,腳步有些虛浮——她又聽見那個白袍男子的聲音了,這次更清晰,像是在她耳邊嘆氣:“文欣,你終于來了。”
她猛地回頭,身后是熙熙攘攘的游客,沒有白袍男子的影子。可她的心跳得飛快,手心也出了汗——她知道,零時空的bug已經開始影響現實了。那個介于現實與虛無之間的空間,正在因為她的到來,慢慢撕開一道更大的口子,而她,也終將走進那個口子,去面對那些跨越千年的羈絆。
當晚,文欣躺在客棧的床上,聽著窗外的風沙聲,又做了那個夢。夢里還是檀王府的朱漆大門,那個穿月白襦裙的女子還在哭,可這次,她看見了女子的臉——跟她鏡子里的臉,一模一樣。就在這時,那個白袍男子走了過來,遞給女子一塊青綠色的玉佩,玉佩上的龍紋,跟她口袋里的那塊,一模一樣。
“等我,”白袍男子說,“千年之后,我會找到你,修復這錯亂的時空。”
文欣猛地驚醒,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冰涼的玉面上,好像還帶著男子手心的溫度。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沙漠的風帶著沙粒吹進來,落在她的臉上,有點疼,卻又很真實。遠處的星星特別亮,像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鉆,蘇曉說的沒錯,這里的星星,真的像有神仙住著。
她對著星星輕聲說:“我來了,你在哪?這零時空的bug,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修復?”
風卷著沙粒,像是在回應她的話。文欣知道,她的旅程,才剛剛開始。零時空里的bug,已經把她拉進了一場跨越千年的宿命里,而她,也終將沿著這場宿命,找到那個一直等她的人,找到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真相,修復這錯亂的時空,讓一切回歸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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