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污水橫流,空氣里那股難聞的味道,進來后更濃郁了。
而且是幾種臭味混雜,其中臭皮子的味道格外重。
工廠里做事的人抬頭看了眼他們,又低下頭去埋頭干了起來,都不用雙喜進去看,陳止自己先看一圈,發現沒有自己在外面一瞥而過的那張臉。
“就這么幾個員工,一天能做幾雙鞋。”陳止看向管事的人。
“你管多少員工干什么,你拿錢定貨,我按時出貨不就行了。”管事的人察覺到不對,臉色也拉了下來,“你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阿標……”
他擺出一副自己同樣不好惹的樣子,開口喊人,準備把他們請出來。
這時阿龍上前亮出了別在腰上的手柄。
只見那管事臉色瞬間變白,怔了兩秒后,換上了討好的笑,但嘴還是硬,“看貨,繼續看貨,你們還有什么想看的?”
陳止不管他,直接進去找人,管事的人想阻止,阿龍直接拽住了他。
管事的人,“……有話好好說。”
這邊很多鞋廠就是家庭作坊,一圈轉完不要五分鐘,確實沒見著人。
就在陳止都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的時候,雙喜說話了,“宿舍床鋪位置和現在在工作的數的數目不符合,就算這些村里人全睡廠里,床位還有很多空余。”
陳止看向雙喜。
“別說是空床鋪,我看過了,每張床上都有席子,床架上都搭著毛巾。”雙喜看向那個管事。
管事的人咽了咽口水,腦袋轉得飛快。
“雙喜,那個屋子是鎖著的。”沒等他找到借口,姚二姨突然指著院子角落寫著庫房的一間小屋子。
從進來起,姚二姨就一直在觀察周圍。
管事的人趕緊阻止,說那是他們的庫房,放的都是材料,不能讓外人進去。
越是不能進去的地方,越是要去看看。
陳止揮開這人,直接上前去踹門,剛踹兩腳就聽到里面傳來細弱的哭聲。
聽到聲音,雙喜本來想拉住陳止的,結果陳止一腳把門給踹開了,屋里擠了十幾個人,正戰戰兢兢地縮在一起。
雙眼一眼就看到了楊小軍和王文蘭,是已經瘦脫相的楊小軍和王文蘭。
“小軍滿舅,文蘭姨!”雙喜也顧不得其他了,趕緊喊人,把他們兩個拽出來。
其他人反應了半秒,下意識地想要跟雙喜求救,但對上管事那人的目光,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去。
楊小軍和王文蘭的反應略有些遲鈍,但還是認出了雙喜,“雙喜?小軍,我這是在做夢嗎?”
楊小軍搖頭,他也不知道。
他們天天做夢,夢到有人救他們出去,有夢到過姐夫穆慶德,也夢到過親姐楊鳳蘭,還夢到過公安,但從來沒有夢到過雙喜。
雙喜怎么可能會來呢,她還是個孩子呢。
“我們這還能出得去嗎?”姚二姨有些擔心。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現在天黑得晚,離徹底天黑還有一個小時。
雙喜也有同樣的擔心,她攔晚了,不應該讓陳止踹開那張門的,應該逼那個管事直接把人交出來。
不管他用什么借口敷衍,能要到人就好。
現在反而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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