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世子幼年時,教導世子功課的那位陳夫子。
他教了世子五年,世子每次被韋氏責罰,這位夫子都痛不欲生。
甚至,他還不顧男女大防,幾次三番去找韋氏,要韋氏停止對世子的處罰。
那些年,陳夫子待世子比待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好。
他總夸世子溫潤端方、君子仁義。
可是有一次,世子抓到一個對他下毒的小廝,正嚴刑拷打對方,追問是誰指-->>使他下的毒時……
這一幕,被陳夫子看到。
陳夫子不管不顧,罰世子在冬日雪天里跪了三日,甚至還親自上門對韋氏道歉。
他說:謝延年天性殘暴,韋氏就算打死謝延年,也是替天行道。
更是從那以后離開謝家,說他永遠不會承認,謝延年是他教過的學生。
陳夫子教了世子五年,都尚且如此。
世子妃……
穆涼眉頭直蹙,滿臉擔憂。
她本就不喜歡世子,嫁進謝家這一年,她更是恨極了世子,沒少暗中幫著謝承澤謀害世子。
最近她好不容易,對世子的態度好一些,現在又被她撞見……
世子在地牢里,用這些酷刑審問韋家這些人。
恐怕世子妃這次,就算不會變得和從前那樣,恨極了世子、處處想謀害世子。
對世子的態度與從前相比,也會大打折扣吧?
…………
另一邊。
謝延年走至暗門時,停了下來。
他仔細檢查自己的兩只手,確定看不到半點血跡后,才按下開關。
‘嘩啦’一聲。
書房的墻壁被推開,謝延年從暗道里走出來,斂眸掃了一圈。
此時書房里,空無一人。
所以姜嫵現在,一定對他厭惡極了吧?
謝延年扯著唇嗤笑,渾身血液仿佛被僵住般,卻還是走到一旁的水盆前,將手浸入水盆里,麻木地洗著。
“謝延年——”
突然,謝延年身后傳來一聲清脆的女音,是姜嫵?!
她又回來了?
謝延年僵著身子,繼續麻木地洗著自己的手,沒回頭。
直到姜嫵又說了句,“你怎么那么快,就從地牢里出來了?”
姜嫵聲音輕緩,沒有謝延年想象中的驚恐、歇斯底里、憎惡。
有的只是熟絡到自然的平靜。
意識到這里,謝延年心臟砰砰直跳。
“嗯?”他轉身望向姜嫵,盯著姜嫵的眸色里,也藏著幾分打量和懷疑的神色。
姜嫵是在強裝鎮定嗎?
可姜嫵臉色淡然,不帶半分演戲的偽裝和刻意。
意識到什么,謝延年心底猛地一跳。
“夫人?”他嗓音溫醇,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剛剛在地牢里?”
謝延年猜測,姜嫵剛剛只是聽到那男人慘叫的聲音,卻并沒有聽到那男人向他求饒的聲音。
姜嫵以為,對那男人行酷刑的人不是他。
所以現在,才會這么平靜?
“我剛剛去地牢了。”
謝延年腦子里正閃過這抹想法,姜嫵就抬腳朝他走了過來,輕聲解釋。
“我讓小廚房熬了湯,本來是想送下去讓你喝的,但湯灑了。”
“所以,我就又出來了。”
“你先擦擦手吧。”
姜嫵拿過一旁的帕子,準備遞給謝延年擦手,卻在抬眸瞥向謝延年時,身子猛地一顫。
因為此時,謝延年的脖頸上,有一滴鮮紅的血。
看到這滴血,姜嫵又想起那.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