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韋罡這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剛剛還想替謝延年,作證的同僚們,紛紛歇了這個心思。
今日,謝延年一定是被人算計了!
而且看韋罡這架勢,或許還與他脫不了干系。
所以,他們哪還敢貿然插手,只敢將目光落到六皇子身上,希望他能為謝延年說句好話……
謝老夫人也在柳媽媽的攙扶下,朝六皇子走來。
“六皇子,您與我孫兒自小相識,他是絕對不會收受賄賂的,今日之事絕對是有人蓄意陷害……”
謝老夫人話音剛落,韋罡便掃了她一眼,冷笑著望向她身后呆滯的謝國公。
“謝國公,你可不止謝延年這一個兒子。今日只是謝延年收受賄賂,可不是你們謝府收受賄賂。”
“但若謝府存心包庇……”
“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此話一出,謝國公猛地抬頭朝韋罡看來。
他隱約猜到,韋罡今日來謝府,或許就是為了對付謝延年。
而且‘證據’必定十分充分。
謝延年一人折損不要緊,可謝家……
絕對不能出事。
思及此,謝國公眼底閃過一抹狠色,抬手吩咐道。
“來人吶,老夫人身體不好,你們先將老夫人扶回去休息。”
“我不走!”謝老夫人氣極,扭頭瞪了一眼謝國公,恨鐵不成鋼地怒罵。
“我早就說過,讓你管好她……”
好幾個仆人上去想扶著謝老夫人,卻都被謝老夫人一一打走了。
見她越來越激動,姜嫵站了起來,“祖母,我扶您回去吧。”
“你——”謝老夫人臉色僵硬地抬起頭。
她伸手指著姜嫵,渾濁的眸底隱隱浮起幾分灰敗與失望的神色。
那墨,是姜嫵放的吧?
一定是了!
一定是了!!
否則,謝延年怎會毫無察覺?
否則那小廝怎會一口咬定,那黑漆漆的石頭,就是墨條呢?!
而且,謝老夫人也是在這時認出來:那來回話的小廝,分明就是姜嫵身邊的人。
所以延年今日,恐怕真的是在劫難逃……
謝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心底沉了又沉。
但姜嫵去扶她時,她也還是沒像打別的丫鬟那般,對著姜嫵又抓又撓。
而是幾乎順從的跟著姜嫵走了。
等走出前廳后,謝老夫人臉色才徹底冷下去,甩開姜嫵的手道。
“……你可知你這樣,會害死延年啊?!”
“小嫵,延年是個好孩子,你、你不該這樣對他啊。”
謝老夫人側眸盯著姜嫵,眼底噙著淚花,滿臉傷心。
前世,她也是這樣苦苦勸說姜嫵,卻始終沒對姜嫵說什么狠話。
甚至謝延年在牢里關了半個月,險些去世,謝老夫人也亦是如此。
姜嫵感動不已,握著謝老夫人的手,溫聲勸說,“祖母,您放心。”
“世子不會有事的。”
“今日之事,我與世子都是提前知曉的,只是一會兒恐會見血,怕驚了您。”
“所以我先送您回去,好嗎。”
“你說,延年會沒事?”謝老夫人猛地抬眸,瞪圓的雙眸里,都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緊緊盯著姜嫵,也看出姜嫵此時沒有哄騙她的意思。
只是……
她面露擔憂,“今日那韋罡,恐怕來者不善啊。”
謝老夫人握緊姜嫵的手,擔憂又后怕。
“而且,從延年書房里搜出硅墨來,也不是小事一樁啊。”
“你、你們真的有把握,延年會沒事?”
“祖母放心,孫媳有完全的把握。”姜嫵滿臉篤定。
“只是還得再等一等。”
里面的火,燒得還不夠旺……
得讓戰火再多飛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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