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瞇著眼睛,直直盯著綠蘿,語氣不明地問,“綠蘿,你當真親眼看到了?”
綠蘿眸光微閃,卻還是俯身跪在地上,肯定地答了句。
“是,奴婢親眼所見。”
“綠蘿,你在撒謊!”翠墨強撐著身上的痛意,揚聲大喊了句。
下一秒,謝延年便垂眸掃向她,“若我沒記錯的話,翠墨也會武吧?”
“是,奴婢與翠墨皆在顧家習過武。”綠蘿恭聲回。
“嗯?”謝延年眉梢微揚,似有些意外般,又繼續問了聲。
“所以,她既不是有意謀害秋華性命,那她剛剛為何不救秋華?”
“以她的武功,要救下秋華,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話落,謝延年側身望向顧以雪。
從男人出現到現在,這還是他第一次,將目光落到顧以雪身上。
顧以雪呼吸窒了一秒!
但此時,男人眼底卻滿是懷疑和質問的神色。
顧以雪身子猛地僵住,還想再說些什么,便聽謝延年又問了句。
“還有,如秋華所說,她昨日剛到沾園,又與翠墨有什么仇?”
“使得翠墨,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二弟妹,此事你能解釋嗎?”
最后這句話,驚得顧以雪通體生寒、渾身僵硬,令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她望向謝延年,心知自己今天就算再會詭辯,也辯不過眼前這個滿腹經綸的男子。
更何況,這件事本就是翠墨行事出錯,被姜嫵抓住了把柄。
她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和翠墨劃清界限,而不是讓謝延年和姜嫵懷疑她。
但她立威,和想將姜嫵踩在腳底的事……就只能作罷了。
顧以雪指尖死死嵌入掌心,心里既不舍又怨恨。
掌心傳來的疼痛,讓她暫時穩定了幾分心神。
許久,顧以雪才扯著唇,低聲說了句,“這、以雪倒是不知了。”
“但綠蘿,是以雪送給長嫂的丫鬟,她自小與翠墨一起長大,想來她是不會說謊的。”
“或許,翠墨真與秋華有私仇,才會在今日犯糊涂吧……”
短短的幾句話,便將翠墨從自己身上摘了出去,也將翠墨的生死……
全權交了出去。
“二少夫人……”翠墨仰頭盯著顧以雪,眼底震驚、害怕、不可思議,接著又轉變為憤怒和不滿。
她分明是聽了顧以雪的命令,才去殺秋華的。
而且她從小就跟在顧以雪身邊,她為顧以雪做了那么多壞事。
現在顧以雪,卻要將她舍出去?
翠墨心底拔涼,望著顧以雪的眼神滿是驚愕和不甘。
顧以雪壓根不擔心,翠墨會在此時將她供出來,她蹙著眉,滿臉痛心。
“翠墨,你放心!今日你故去后,我也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們,讓你黃泉之下,也得以安息的……”
此話一出,翠墨眼底的光滅了。
是了,她的家人還在顧以雪手里。
“……多謝二少夫人體恤。”她俯身跪拜,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在顫抖,心底一陣陣發涼。
而顧以雪卻心滿意足,淺笑著望向謝延年,頗有幾分邀功的意味道。
“大哥,翠墨既做錯事,便交由您全權處罰吧!”
“無論您如何處置,以雪都聽您的。”
“嗯。”謝延年輕應了聲,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既然她的事處理完了,那便輪到你了,二弟妹。”
“我們來論論你今日的錯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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