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后,她順利溜出妖界,陰差陽錯去了道和宮,遇見了彼時的人族少年天驕,他不懂情,但兩人還是懵懂相愛,情濃難舍,他對她亦是寵愛有加,非她不可。
在道和宮中,凡是欺負她的,最后都下場凄凄,就連林斐然、裴瑜這樣的天驕之女,也只能無奈敗在她手下。
修行之時,無論去往哪里,她與衛常在總會遇上奇珍異寶,就算掉下山崖,他們也能撞上在崖下隱居的天行者,得其指導破境!
甚至連朝圣谷她都去了一番,明明并非劍修,卻能取回名劍太阿!
她以前渾然不覺,現在細細想來,這樣的生活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秋瞳神思十分混亂,心跳劇烈,呼吸急促,無論怎么想都沒有頭緒,到底是夢是真?
恰在此時,耳邊響起一聲呵斥,冷然的靈光猛然涌入神臺,她繁復的思緒終于停下。
“主人,你在做什么,剛才差點就入魘了!”
太阿劍靈從房梁上翻越而下,站在床邊,眼中雖無瞳仁,卻能從神情中看出她的急切與關心。
秋瞳睜開眼,正坐在床榻之上,額角冷汗涔涔,心跳失衡,經過那道靈光洗滌后,心神終于松弛下來。
她搖頭,立即翻出那枚傳聲玉令,鄭重地寫了一句話。
“林斐然,我有事與你相商。”
第174章
傳過信后,
對面遲遲沒有回音。
秋瞳索性趁此時機盤坐床榻,在太阿劍的指點下行靈運氣,將那點欲生未生的魘氣壓下,
神臺終于清明一片,身上的刺冷也逐漸褪去。
入魘對于修士而,
便意味著道毀心滅,且再無重來之法。
從此或是渾渾噩噩,
不知世事,
或是心神封閉,天人五衰,直至歿亡。
但在徹底入魘之前,
一切尚有挽救之機。
前世,
衛常在本不至于走入天人五衰的絕境,但林斐然劍骨被剔之事知曉得太過突然,
二人驚愕之下,甚至沒有緩神的余地。
那時他不知想起什么,
怔然之余,
眸光晃動,
隨即不可置信。
他只說要回道和宮,要問個明白,秋瞳便陪他一道回程,途中約莫花了五日。
起初無甚異樣,他只是徹夜難眠,坐在她身旁,并不語,間或打坐修行,第三日時便有些不對,
但秋瞳只以為他心神動蕩。
直至第五日,二人剛剛踏入道和宮,衛常在便徹底入魘。
自此永坐高崖,再無回音。
此時窗外灰沉一片,甲云交疊,寒涼的雨簌簌而下,零落散亂。
不知何時,冬日已至。
秋瞳睜開雙目,拭去額角薄汗,再度憶起過往之事,心中仍舊涌起一陣不平的悲愴。
但時至今日,她卻連這份傷懷都不知是真是假。
“秋瞳,如今感覺如何?”
太阿劍靈同樣收手,無瞳之目望向她,聲音相比以往也軟了許多。
秋瞳憶起衛常在入魘之事,有些打不起精神,只略略展顏:“神思已經清明許多,靈力游走也無礙,多謝你方才提點我……”
太阿劍靈看著她,不免搖頭:“就算有迷惘之事,也不可思之過切,你到底在想什么?”
劍靈思及秋瞳與衛常在的事,忍不住猜測:“你難道是在想昆吾劍主?”
秋瞳雙唇略略開合,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搖搖頭。
她看向太阿劍靈,忽然想起什么,立即從床榻起身。
“太阿劍靈,方才我不慎入魘之時,得你一道清光破障……我以前怎么不知,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太阿劍靈見她無虞,心中也松了口氣,沒好氣道:“
太阿劍甚少現世,個中神奇無數,世人都少有所聞,你這么小,自然也不知道。
原主人鐘靈毓秀,心思澄明,又每日以晨起暮落之時的月輝淬煉,太阿劍中便留有清神的靈光,不過未入魘前尚可一喚,你若是真入魘,那就回天乏術了。”
“原來如此。”
秋瞳不免默然嘆了一聲,當初若及早知曉衛常在的異狀,用太阿劍勘破,他或許也不會……
恰在此時,她靈光一閃,開口問道:“若是入魘之人得這樣一道清光,又會如何?”
太阿劍靈沉思道:“先主人以前救過一個入魘之人,雖不能完全救治,但也能讓他留出片刻清醒。”
秋瞳神色一喜,如此一來,她豈不是能好好問問三叔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