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眠眠的葬禮還沒有結束,傅熹年忽然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讓他過去接沈知瑤。
“稍等一會,我這里有事情在忙。”
問清楚派出所的位置,他掛了電話。
之后是遺體火化、下葬,安排參加葬禮的人吃席。
忙完已經是傍晚時分。
嚴寒晝短夜長,夜幕早早降臨。
傅熹年驅車趕往派出所的路上,天完全黑透,還下起了鵝毛大雪。
他車速開得慢,抵達派出所已是晚七點。
黑色賓利停在路邊,他走進派出所,環視一圈,看到了坐在角落椅子上的沈知瑤。
“我有事在忙,你就不會麻煩警察送你回去,或者自己打車?別告訴我你出門連打車的錢都不帶。”傅熹年語氣有些急。
還沒見到他的人,先聽到他責備的話,沈知瑤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
她站起身,頭深深埋著,沒敢看男人臉上的表情,“警察同志出外勤了,沒人能送,我自己不敢出去打車。”
傅熹年好幾天不在家,陳阿姨和姜阿姨今天都被喊回老宅,家里只有她一個人,施宴一直跟著她,她不敢自己回,更不敢把施宴帶到醫院去,怕嚇到王秀玲。
好在施宴不知道王秀玲所住的病房,醫院那邊她暫時可以放心。
五分鐘前,她朝窗外望,施宴還在。
這會透過玻璃窗,瞄了一眼街對面,施宴還有那輛黑色轎車都不見了。
“走吧。”
傅熹年情緒很差,連聽她解釋的耐心都沒有,話落便大步往外走。
沈知瑤默默跟在后面,淚水凝在眼眶中,在強忍。
直到跟著傅熹年走到車旁,她拉開副駕的車門,男人突然說:“坐后面。”
她的眼淚徹底崩不住,落了下來。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嫌棄她到坐車都要把她趕到后面的情況。
看來傅眠眠的死,對傅熹年的影響也不小。
畢竟是親妹妹,被她的親生父親從六層高的樓上故意扔下來……
“抱歉,讓你專程跑一趟。”
她抹掉眼淚,抬頭看向傅熹年。
男人面容冷峻,拽開車門,率先坐進駕駛位,絲毫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她識趣地關上副駕車門,坐到后車廂。
車子開起來,回盛唐府的路上,傅熹年異常沉默。
車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沈知瑤能感覺到自己被傅熹年厭惡了,比兩年前和她結婚時更加厭惡她。
當時他只是躲著她,申請到國外分公司,這次是實打實的在嫌棄她。
她緊緊抿著唇,哭了一路,沒敢發出一點聲音。
車子停在院子里,下車前,她抹了一把眼淚。
傅熹年快步踏上臺階,先一步進屋,大衣隨手掛在玄關的衣帽架上,換完拖鞋便徑直上樓。
他沒有回主臥室,而是去了書房。
她走在后面,經過書房時發現他沒有關門,人面向窗站著,指間夾著一根燃燒著的香煙。
知道這種時候不該去招惹他,可她實在是憋不住了,抬手在門上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