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窗欞,毫不客氣地灑在溫迪臉上。他眼皮動了動,極其艱難地睜開一條縫,隨即被光線刺得又立刻閉上。全身像是被一群發狂的遺跡守衛碾過,每一寸骨頭都在叫囂著酸痛,尤其是腰部和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傳來陣陣清晰無比的、使用過度的酸脹感。
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昨晚的“懲罰”,那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的、近乎掠奪般的糾纏,趙江那雙在黑暗中燃燒著幽深火焰的眼眸,以及自己最后帶著哭腔的、破碎的求饒……
溫迪的臉瞬間爆紅,下意識地想把自己埋進被子里,卻發現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欠奉。他艱難地側過頭,看向身旁。
趙江早已醒了,甚至可能已經起來處理過一輪公務,此刻正半靠在床頭,手里拿著一份至冬傳來的文書看著。他衣著整齊,神情是一貫的冷靜淡漠,仿佛昨晚那個如同不知饜足的兇獸般將他反復拆解、吞吃入腹的人不是他。
感受到身旁的動靜,趙江目光從文書上移開,垂眸看向溫迪。見他醒了,便將文書放到一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動作自然:“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例行公事般的關切,但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看在渾身酸痛、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的溫迪眼里,簡直是赤裸裸的“拔那什么無情”!
溫迪積攢起全身的力氣,用那雙還氤氳著水汽、眼尾泛紅的翡翠眸子,哀怨地瞪向趙江,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濃的委屈和指控:
“趙江……你……你這個……暴君……”
他吸了吸鼻子,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一點,“我渾身都快散架了……腰……腰好像斷了……你……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趙江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眉梢微挑,看著溫迪這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雖然大部分是裝的)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但語氣依舊沒什么波瀾,“對于一個公然違約,搶枕頭、搶被子、還試圖把伴侶當床墊的人,我認為,‘憐香惜玉’并不在契約條款之內。”
他俯下身,靠近溫迪,指尖輕輕拂開他額前被汗水濡濕的碎發,動作堪稱溫柔,說出的話卻讓溫迪耳根更紅:“而且,昨晚……似乎有人后來,并不完全是抗拒?”
溫迪:“!!!”
被戳中要害,溫迪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落日果,連脖子都染上了粉色。他確實……在后來意識模糊的時候,是有些……沉溺其中,甚至不由自主地回應了……但這能怪他嗎?!明明是趙江太會……
“你……你強詞奪理!”溫迪羞憤交加,想轉過身背對他,卻牽動了酸痛的肌肉,疼得“嘶”了一聲,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看他真疼得厲害,趙江那點逗弄的心思也收了起來。他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又拿了一個小瓷瓶過來。
“先喝水。”他將溫迪小心地扶起來一些,把水杯遞到他唇邊。
溫迪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水,干得冒煙的喉嚨總算舒服了些。喝完水,趙江又打開瓷瓶,倒出一些散發著清涼藥香的透明膏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