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江和溫迪同時抬頭,看到旅行者空-->>和他的飛行伙伴派蒙正站在桌旁。空的表情帶著探究和一絲不確定,目光主要落在溫迪身上。派蒙則好奇地打量著桌上的美食和兩位用餐者。
溫迪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隨即露出吟游詩人慣有的、歡迎所有人的笑容:“哦呀,是陌生的面孔呢!一位異鄉的旅人?需要什么幫助嗎?”
空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繞彎子。龍災的威脅迫在眉睫,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他直視著溫迪,說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他問得比較委婉,但目光緊盯著溫迪的反應。
而派蒙卻說“你就是那個跟風魔龍對話的綠色家伙。”
溫迪拿著叉子的手微微一頓。
趙江放下了刀叉,目光平靜地掃過空,又看向溫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仿佛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但周身的氣息卻微微沉斂,處于一種不易察覺的戒備狀態。
溫迪輕輕放下叉子,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他看了看空,又看了看旁邊沉默不語的趙江,忽然輕輕地、幾乎是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餐館周圍的聲音仿佛在這一刻遠去。
溫迪再次抬起頭時,那雙翡翠般的眼眸中少了些許輕快,多了一份沉淀已久的滄桑與一種難以喻的威嚴。他不再看趙江,而是專注地看向空,聲音平穩而清晰,不再帶有絲毫玩笑的意味:
“異鄉的旅人,我確實是跟特瓦林對話,畢竟……”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語,然后坦然說道:
“巴巴托斯……正是在下。”
“什……什么?!!”派蒙驚得在空中猛地后退了一小步,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圓圓的。
空也瞬間愣在原地,瞳孔微縮,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又隨性的詩人。他預想過各種可能,卻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直接地承認!
溫迪——或者說,巴巴托斯——微微頷首,繼續道:“特瓦林,曾經的東風之龍,如今陷入痛苦與瘋狂,并非其本意。它需要的是引導與救贖,而非討伐。”他的目光帶著懇切,“旅人,我需要你的幫助。”
整個過程中,趙江始終沉默地坐在一旁,指尖輕輕敲擊著酒杯,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他的目光落在溫迪(巴巴托斯)身上,那眼神復雜難辨,有關注,有了然,或許還有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擔憂?
空的大腦飛速運轉,巨大的信息量沖擊著他。風神竟然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還在一位愚人眾顧問的陪同下共進午餐?這太超乎想象了!
“你……你真的是風神?可是……為什么?”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氣定神閑的趙江,疑慮更深了。這位愚人眾的高層,在此事中又扮演著什么角色?
溫迪順著空的目光看了一眼趙江,嘴角似乎幾不可查地彎了一下,重新帶上了一點屬于“溫迪”的輕松語氣,但對空的問題做出了解釋:“如你所見,我現在……也并非處于全盛時期。解救特瓦林需要一些準備和力量。而你的到來,旅人,是一個契機。”他略過了關于趙江的問題。
趙江此時終于緩緩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公事:“至冬國同樣關注蒙德的穩定。一位陷入瘋狂的古老元素龍,對誰都沒有好處。”他這話像是說給空聽,解釋自己為何在此,但目光卻若有深意地掃過溫迪,“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協助,符合多方的利益。”
他的話滴水不漏,既表明了立場(至少是表面上的),又巧妙地將自己置身事內,卻又不顯得過于主動。
空看著眼前這極其詭異的組合——坦然承認身份的風神,和一位代表至冬利益的愚人眾顧問坐在一起,平靜地討論著如何解救風魔龍。這畫面充滿了違和感,卻又奇異地有種微妙的平衡。
“我……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一下。”空深吸一口氣說道。
“當然。”溫迪(巴巴托斯)理解地點點頭,“當你決定好了,可以來天使的饋贈找我。我們需要……一把能夠與特瓦林溝通的‘鑰匙’。”他給出了下一步的指引。
空點了點頭,帶著依舊處于震驚中的派蒙,滿腹疑云地離開了獵鹿人餐館。
直到空走遠,溫迪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肩膀放松下來,重新拿起叉子,戳了戳盤子里的蘋果,變回了那副慵懶詩人的模樣,小聲嘀咕:“哎呀呀,當著你的面自曝身份,感覺還真是有點奇怪呢……”
趙江看著他,終于淡淡開口,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現在,異鄉的旅人知道蒙德的風神不僅活著,還和愚人眾的顧問共進午餐了。你確定這是個好主意?”
溫迪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狡黠而明亮的笑容,仿佛陽光穿透云層:“有什么關系嘛~反正你也不會說出去的,對吧?而且……”他拖長了語調,意味深長地說,“有你在旁邊,不是顯得更‘可信’一點嗎?至少說明事情很嚴重,連至冬都摻和進來了呢~”
趙江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再多,只是將那份沒動過的甜點往溫迪的方向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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