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江思考時,特瓦林的咆哮如同撕裂天空的驚雷,龐大的陰影驟然籠罩蒙德城。狂暴的颶風席卷街道,瓦礫飛濺,人群驚恐的尖叫瞬間被風嘯吞沒。
“按計劃行動!疏散民眾!快!”趙江的聲音在狂風中依舊冷冽清晰,指揮著愚人眾士兵迅速介入。
剛抵達蒙德不久的旅行者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龍卷風猛地卷向高空!“空!”派蒙的驚呼被風聲扯碎。
就在空失控旋轉之際,一股溫柔而強大的風元素力穩穩托住了他。“別怕,旅行者!感受風的方向,讓它成為你的翅膀!”
溫迪不知何時已立于風中,衣袂翻飛,嘴角甚至帶著一絲游刃有余的淺笑。他手中天空之琴流轉著光華,音符化為精準的風軌引導著空。趙江注意到,溫迪的動作依舊優雅從容,只是眉宇間染上了一抹刻意為之的疲倦之色,仿佛是為了應景般。
“瞄準它背上的毒血凝塊!”溫迪揚聲指引,聲音清越,不見絲毫吃力。
空乘著風軌,靈活閃避,逼近目標。
特瓦林因痛苦和憤怒而狂暴,它猛地甩動巨尾,掃向下方!千鈞一發之際,溫迪從容不迫地撥動琴弦:“風,聚攏!”
一道恰到好處的風障瞬間凝聚,成功偏轉了龍尾的軌跡,使其轟擊在一旁無人的空地上。做完這一切,溫迪卻像是耗盡了力氣般,身體極其“脆弱”地晃了晃,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仿佛強忍痛苦的悶哼,腳步虛浮地向后倒去——角度計算得精準地落向趙江的方向。
“溫迪!”趙江立刻上前,準確無誤地將“脫力”的詩人攬入懷中。
入手處是溫迪刻意放松的柔軟身軀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蘋果酒的清香,而非力竭后的冰冷。趙江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但面上卻絲毫不顯,反而眉頭緊鎖,語氣帶著十足的“擔憂”:“怎么了?傷到了?”
溫迪靠在他懷里,抬起臉,努力擠出一種“我很虛弱但我很堅強”的表情,氣息“不穩”地說:“沒…沒事…只是有點…脫力了…”他甚至還“虛弱”地抓住了趙江的衣襟,仿佛急需依靠,翡翠般的眼眸里卻飛快地掠過一絲狡黠。
趙江心中暗笑,面上卻依舊嚴肅。他仔細打量著溫迪,目光銳利得像能看穿一切偽裝,直看得溫迪心里有點發毛,以為自己演過頭了。
就在這時,空成功斬中毒血凝塊!特瓦林長嘯著離去。
風暴漸息。
趙江依舊維持著懷抱溫迪的姿勢,他微微俯身,湊到溫迪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和看穿一切的調侃:“裝得還挺像……這出‘美人遇險’的戲碼,是特地演給我看的?”
溫迪身體一僵,臉上的“虛弱”瞬間有點掛不住,耳尖悄悄紅了。他沒想到這么快就被識破了。
趙江看著他微窘的樣子,覺得分外有趣。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將臂彎收得更緊了些,繼續低聲道:“不過……看在你這么‘努力’的份上……”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真正的溫柔和期待,“下午可否有幸邀請‘受驚需要安撫’的詩人先生,一同去獵鹿人餐館品嘗新出的甜品?據說那里的蘋果派,今日格外香甜。”
溫迪先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隨即臉上綻開一個無比真實、燦爛的笑容,那點被識破的小小尷尬瞬間被巨大的驚喜取代。他用力點頭,也壓低聲音回應:“既然顧問先生盛情邀請……那‘受驚’的詩人就卻之不恭啦!”
兩人的低語和互動落在旁人眼中,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愚人眾顧問正無比緊張地懷抱著“虛弱”的吟游詩人,低頭關切地詢問,而詩人則“勉強”露出笑容回應,畫面看上去既緊張又溫馨。
“看來趙江先生真的很擔心溫迪呢。”一位西風騎士感慨道。
“是啊是啊,感情真好。”周圍的人們紛紛投來善意和理解的目光。
趙江這才若無其事地打橫抱起溫迪(溫迪配合地發出一小聲驚呼,順勢摟住他的脖子),對周圍的人頷首示意:“他需要休息。”隨即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中,抱著他的“戰利品”,從容不迫地走向愚人眾駐地。
下午,獵鹿人餐館外。
趙江和溫迪坐在一處相對安靜的角落,桌上擺著香氣四溢的烤肉排、沙拉以及一大份溫迪點名要的、堆滿了蘋果片的甜點。
“所以,”趙江慢條斯理地切著烤肉,語氣平淡,“上午那份‘力竭’的表演,預支的報酬就只是一份烤肉排和蘋果甜點?”他抬眼看向對面正吃得一臉滿足的詩人。
溫迪笑嘻嘻地咽下食物,晃了晃手中的叉子:“誒嘿~怎么能說是表演呢?我可是很‘投入’地在感受元素力的消耗啊!”他身體前傾,壓低聲音,翡翠色的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
“而且,趙大顧問親自作陪的午餐,難道不比摩拉更珍貴嗎?”
趙江看著他這副得意又靈動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正要開口——
一個略顯遲疑的聲音打斷了這片刻的寧靜:
“抱歉,打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