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
范平放棄了所有精細的操控,只是死死抓住繩索,將身體盡可能固定在木排上,任由狂暴的風浪裹挾著木排,在翻涌的海面上顛簸、旋轉、拋起又落下。
雨水打在身上生疼,咸澀的海水不斷灌入口鼻,但他心中反而松了口氣。
在這樣的天氣里,那艘灰帆船別說搜尋,自身都難保,必定已轉向尋找避風處或全力對抗風浪。
暫時的追兵威脅解除了。
但風暴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木排如同暴怒天神手中的玩具,隨時可能解體。
綁縛的藤蔓在巨大的拉扯力下發出即將斷裂的呻吟,那根本就開裂的橫梁徹底斷成了兩截!
金屬板與木材的接合處不斷摩擦、撞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范平能做的只有抓緊,再抓緊。
他將一部分內力運轉至雙臂和手指,死死扣住繩索,對抗著那試圖將他撕裂的力量。
內腑的傷勢在劇烈震蕩下如同火燒,左腕的凍傷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但他咬緊牙關,連哼都沒哼一聲。
意識在極度的疲憊、傷痛和冰冷海水的沖刷下,開始變得模糊。
耳邊只有風的嘶吼、浪的咆哮、木頭的哀鳴。
眼前是不斷翻滾的、墨黑與慘白交織的海天。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感覺手指快要失去知覺、意志即將被黑暗吞沒的邊緣——
“轟!!!”
一個前所未見的巨浪,如同移動的山巒,從側面狠狠撞上了木排!
脆弱的捆綁結構終于到達了極限!
“咔嚓!嘣!”
數根主要承重的藤蔓同時崩斷!
木排瞬間解體!
木材四散飛濺,金屬板沉入海中!
范平只覺手中一空,身體便被拋飛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墜入冰冷刺骨、翻滾著白色泡沫的怒海之中!
咸澀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灌入耳鼻,巨大的水壓和混亂的暗流撕扯著他的身體。
重傷和疲憊讓他的掙扎變得徒勞,身體不受控制地向黑暗的海底沉去。
意識迅速被冰冷的黑暗吞噬……
就在他即將徹底失去知覺的最后一瞬,懷中某個東西,忽然爆發出一種溫潤而堅定的力量!
不是碎片那青金色的灼熱,也不是令牌那古樸的共鳴,而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如同大地般厚重、如同深海般寧靜的微光?
那光芒極其微弱,卻在這絕望的深海中,為他隔開了一絲極其稀薄、卻至關重要的……空氣?
或者說,是一個微小的、穩定的能量場?
這奇異的感覺如同最后的強心劑,刺激著他近乎停滯的意識。
求生的本能被激發,他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猛地蹬水,朝著上方那一片模糊的、動蕩的光亮處掙扎而去……
“噗哈——!!!”
他猛地沖破海面,劇烈地咳嗽著,貪婪地呼吸著混雜著雨水的冰冷空氣。
風暴依然肆虐,但似乎已經過了最狂暴的峰值。
他發現自己正抱著一塊相對較大的、斷裂的木板,隨著波濤起伏。
那是木排解體后最大的殘骸。
環顧四周,除了海水和雨幕,再無他物。
其他的木材、金屬板、那點可憐的物資,都已不知所蹤。
他又一次,一無所有地漂浮在了大海上。
傷更重,體更虛,境遇比之前更糟。
但他還活著。
他低頭看向懷中,那散發出奇異溫潤微光的,不是碎片,也不是令牌,而是……那枚一直被他小心收藏、幾乎遺忘的——從南詔守墓人石室中得到的、刻著“守”字的乳白色令牌?
這枚一直只有微弱指引氣息、看似普通的令牌,竟然在生死關頭,自發護主?
范平緊緊攥著這枚救了他一命的令牌,感受著它正在迅速收斂光芒,恢復成普通的溫潤觸感,心中涌起難以喻的復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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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一脈的傳承,遠比他想象的更加神秘和……厚重。
他趴在殘存的木板上,在漸漸平息的暴風雨中,隨著海浪漂流。
天色重新亮起,雨勢漸小,烏云散去一角,露出一片被雨水洗過的、清澈湛藍的天空。
劫后余生的疲憊如潮水般涌來,但他不敢睡去,只是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天空,運轉著僅存的一絲“引路訣”,同時,懷中的守墓人令牌(乳白色那枚)和那三枚碎片,似乎因為共同經歷了這場生死風暴,彼此之間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但更加和諧的……共鳴?
就在他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之際,前方海平面上,一個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輪廓,緩緩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不再是船只的黑點,也不是狂暴的巨浪。
那是一座……島嶼的剪影?
郁郁蔥蔥,山勢起伏,在雨后明媚的陽光照耀下,清晰無比。
不是之前那座充滿詭異遺跡和變異巨蟒的孤島。
這是一座……看起來生機勃勃、甚至隱約能看到沙灘和椰林的新島嶼!
是幻覺嗎?
還是……終于漂流到了某個未知的陸地?
范平用盡力氣抬起頭,努力分辨著。
就在他視線聚焦的瞬間,他懷中那枚剛剛救了他一命的乳白色守墓人令牌,忽然再次傳來一陣清晰而穩定的溫熱感,直直指向那座島嶼的方向!
而與此同時,他貼身收藏的那張得自“漁火幫”的、標記著“蓬萊”的古老海圖,在他腦海中自動浮現,其上一個之前被他忽略的、代表“中途補給點”或“臨時錨地”的小小符號,其位置似乎與眼前這座島嶼的方位……隱隱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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