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有中毒?”孫越的聲音都在發顫。
“中與不中,又有何異?”秦少瑯的刀鋒又往前送了一分,幾乎要刺破皮肉,“你似乎忘了,我也是個郎中。”
他左手探出,如鐵鉗般捏住孫越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另一只手從懷中取出那個油紙包,看也不看,便將那黑色的斷腸草粉末盡數倒入了孫越的口中。
“你給我吃了什么!”孫越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想將那苦澀的粉末吐出來。
秦少瑯卻猛地一掌拍在他的后心,真氣一吐,那藥粉便順著食道滑入腹中。
“以毒攻毒罷了。”秦少瑯松開手,任由孫越癱軟在地,“斷腸草之毒,一刻之內便會發作,腹如刀絞,七竅流血。不過你放心,我給你用的只是根莖的粉末,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若沒有我的獨門手法解毒,你會清醒地感受自己腸穿肚爛的每一分痛楚。”
孫越蜷縮在地上,面色慘白,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看著秦少瑯,眼神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這個看似清瘦的郎中,手段竟比軍中最狠的拷訊官還要毒辣。
秦少瑯蹲下身,將柴刀的刀面拍了拍孫越的臉:“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伙夫營的藥材,送去了哪里,給了誰?”
“我……我不知道……”孫越還想嘴硬。
秦少-瑯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不過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孫越的額頭便滲出黃豆大的汗珠,他的腹部開始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絞痛,仿佛有無數把小刀在里面攪動。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但身體的劇烈顫抖卻出賣了他。
“是……是西大營的馬廄……”劇痛之下,孫越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藥材藏在草料堆最下面……交接人是……是周百夫長的親兵,張虎!”
周通的親兵?
秦少瑯的眼神驟然一凝。這條線,竟又繞回了周通身上!
他正欲再問,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甲胄摩擦聲。
“里面什么動靜!”
是巡營的甲士被方才的慘叫聲驚動了。
秦少-瑯當機立斷,一記手刀砍在孫越的后頸。孫越悶哼一聲,徹底暈死過去。
他迅速將那名斷了手筋的軍漢也打暈,拖著三人,藏入最深的藥柜陰影中。
“開門!”帳外的甲士開始砸門。
秦少瑯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不斷上涌的酸軟感,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帳簾前,一把將其掀開。
“幾位軍爺,何事喧嘩?”他臉上帶著一絲被吵醒的不悅,顯得十分自然。
為首的隊正借著火把的光打量了他幾眼,又探頭往黑漆漆的帳內看了看,皺眉道:“方才可聽到什么慘叫?”
“許是哪位傷兵做了噩夢吧。”秦少-瑯打了個哈欠,“醫帳之內,夜夜如此,軍爺多慮了。”
那隊正見他神色如常,帳內也無異狀,疑心去了三分。他揮了揮手,低聲喝罵了幾句,便帶著人繼續巡邏去了。
危機暫時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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