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剛才也只是說說,真要撤掉周禮的話,文書來來往往,其中還涉及遙遠的朝廷,不知需要多久,一時半會也肯定撤不掉的。
——這也是周禮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
可鎮北王沒想到竟然炸出了王顯來,倒是倍感意外,心生好奇,想要瞧瞧這個周禮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了。
……
如此又過了幾天。
昌黎一縣六鄉的糧價已經翻到了原先的五十倍,普通老百姓根本買不起,家里稍微有點錢的,也只能拮據著買上一些。
鄉紳們此刻已經掙得盆滿缽滿,喜出望外。
原先他們也是試探周禮的誠心,過上一段時間之后便認定了周禮和他們是同一路人,便大肆將倉庫中的存糧運來縣城販賣。
而且不但如此,他們竟然還發明了買了其他家糧食之后,放到自家糧鋪再高價賣出的騷操作,一時間糧價只升不跌。
而那望平縣令崔賀也是不斷將糧食運來,企圖撈上一筆,在縣城之中囤積了大量的糧食。
崔賀其實也擔心過周禮耍詐,但他又一想,反正周禮已經喝下了他的毒酒,再過幾天就要死掉了,便不再怕,于是安心運糧。
如今縣城囤積的糧食都堆成山了,即便快要賣不出去了,這些人也不曾將糧食降下來半點。
這一日。
周禮來到了縣城。
他近來心情當真是不算好。
雖然青山堡是有序發展,農民播種,工匠賣力,一切井井有條。
但他的那匹駿馬卻一直沒有抓到,心里越發的急不可耐。
那馬實在太矯健了,周禮分明一直在增加人手,但每次都能被它給逃了,實在氣煞了人!
昨日他聽鄭德和田泯說已經撐不住了,各鄉的鄉紳們已經差不多運來了家中大半糧食,就知道時機已到,此來也算是解解氣。
待周禮到了縣城,就立刻見了鄭德和田泯。
那鄭德還好,只是有些憔悴,但田泯形銷骨瘦,仿若風一吹就倒,想來近日的壓力不小。
于是周禮就大袖一揮,吩咐道:“派人把控城門!”
“是!!!”
鄭德和田泯同時大喜,立刻派人往四處城門而去,當即將其控制了。
按照周禮的計劃,現在的人員進出要嚴格審查。
老百姓進出?
可以。
老百姓帶著錢財和糧食進出?
也可以。
鄉紳和家仆進出?
隨便。
鄉紳和家仆帶著錢財進出?
那就萬萬不可以了!
這次周禮就要讓那些盤剝欺壓老百姓的鄉紳耆老們,吃進去多少,就要吐出來多少!
“降價!”
周禮帶人端坐醉仙樓之上,俯瞰縣城。
一令傳出,風月樓的探子們便四散而出,開始瘋狂在城中宣布醉仙樓糧食降價的消息。
而僅僅一個時辰之后!
醉仙樓前便立刻擠滿了人!
老百姓們發了瘋似地前來買糧,而且是多多地買糧,一來實在是緊衣縮食了許久,餓得不行,二來也是做以囤積!
只因為……周禮現在賣的糧食的價格,是最開始糧食的半價!
這太夸張了!
糧價一下從天上跌到了地上!
百姓們一時還以為在做夢,把家底都掏出來買糧了。
“太好了!太好了!可以有飯吃了!”
“這糧價突然變得好便宜啊!比之前還要便宜一半!”
“這些糧食是校尉大人家的吧?我就知道他不會欺負我們的,這下我們有福了!”
大量的糧食被一車車地運走,百姓們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一時間對周禮感恩戴德。
周禮高坐醉仙樓上,吃一口肉,飲一口酒,見此情形,好不暢快,同時古銅錢還發熱,聲望漲了不少,頓時一掃近來抓不到馬的陰郁。
很快。
消息傳遍全縣城,百姓們奔走相告,就連各鄉的百姓們也都涌進了縣城來買糧。
而這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各鄉的鄉紳耆老們耳中。
晌午時分,一輛輛馬車奔馳進入縣城,他們就碰了頭,商議情況。
“這怎么回事?校尉大人為何忽然降價,這樣我們的糧食怎么賣得出去?”
“依我看,這其中有詐,我們快快將糧食都運回去吧!”
“好!咱們可別爭相降價,免得吃了大虧!”
“好!一為定!”
然而眾人商量得好,僅僅過了一個時辰,就有鄉紳的糧鋪開始降價了。
其實這也正常,因為他們在縣城囤積的糧食實在是太多了,運來運去消耗實在太大,人力物力綜合下來,根本不劃算。
這其中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些糧食之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高價買來的,如果就此帶回去囤積起來,那就是血虧!
還不如趁這點時間趕緊降價,能回多少本就回多少本!
很快,一家降價,就有三四家降價。
糧價一時間徹底崩了!
無數百姓從四面八方涌進了昌黎縣城,其中竟然還有隔壁望平縣的人,大老遠跑來買糧。
消息傳到望平縣令崔賀耳中,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混賬!誰讓你們降價賣糧的!快給老子都運回來!”
屬下就道:“大人,不降價實在不行啊,咱們花高價搜集了很多糧食,如果就此運回來不就是虧了嗎?”
崔賀氣得直跳腳:“這是詭計!這是周禮那廝的詭計!”
“把糧快速運回來我們還有糧食,如果再不運回來,那就是虧本賣糧,若是那周禮發了狠的話,關閉城門,咱們就是財貨兩空!”
“快去把老子的糧食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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