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桂蘭看著有些遺憾的張紅梅,一邊清洗搪瓷杯,一邊開口安慰著:
    “紅梅啊,只要你家北松不娶鄧盈盈,能夠看清鄧盈盈的真面目,比啥都強。”
    “也是,這回北松肯定不會再執迷不悟了。”
    張紅梅一邊應聲,一邊幫黃桂蘭把清洗干凈的搪瓷杯用布擦干。
    兩人聊起鄧盈盈,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黃桂蘭沉沉地嘆一口氣,“要是北松沒看清鄧盈盈的真面目,被鄧盈盈給坑了,等鄧盈盈生下她肚子里的娃,你和老江還得給這娃當爺爺奶奶,你說冤不冤?”
    剛剛聽星月講起鄧盈盈的陰謀詭計,到現在黃桂蘭想想都是一陣后怕。
    這鄧盈盈肚子里懷了不知道哪個男人的娃,卻準備讓他家中銘和紅梅家的北松,給這娃當爹。
    不管是中銘被算計了,還是北松被算計了,都是黃桂蘭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不過這鄧盈盈的陰謀詭計,幸好是被星月給戳破了。
    謝家的人和江陳兩家的人,一直忙到夜里八九點鐘,這才收拾好,把各家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都還了回去。
    一切結束,已經夜里九點了。
    黃桂蘭和謝江兩口子,感謝了前來幫忙的江德貴張紅梅還有江家兩個兒子江北松江北楊,以及陳勝華和王淑芬陳嘉卉一家三口,還有肖松華。
    江陳兩家的人,這才各回各家。
    一輪圓滾滾的明月掛在夜空,清輝洋洋灑灑,把軍區大院罩了層薄薄的銀光。
    陳江兩家的人往回走,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聲,混著夏夜的蟬鳴和蛙聲,在月色里蕩開。
    張紅梅遺憾開口,“淑芬呀,當年謝家老四和你家中銘相隔一天,前后腳在衛生院生下來,那個時候我們都盼著嘉卉和中銘能成一對。我還想著如果有一天嘉卉和中銘真要辦喜事,我張紅梅肯定第一個去幫忙。轉眼間啊,這些娃都到了結婚生子的年齡,中銘和嘉卉硬是沒緣分。不過等嘉卉真正結婚那天,我張紅梅肯定還是第一個去幫忙。”
    有這話句,陳勝華和王淑芬十分欣慰。
    王淑芬開了口,“那可要先謝你嘍,紅梅,不過快別拿嘉卉和中銘小時候的事情說事了,中銘可是有媳婦孩子的人了。星月這閨女樣樣優秀,我們家嘉卉也不差,只能說我家嘉卉的緣分還沒到。”
    張紅梅想,她家兩個兒子江北松和江北楊,是不喜歡嘉卉。
    幾個孩子從小就像兄弟姐妹一樣。
    要不然,她都想讓嘉卉給她當兒媳婦。
    兩家人正說著,先到了江家。
    江家和謝家隔得不遠,沒走幾步路就到了。
    只是眾人在江家門外,看到一身狼狽的鄧盈盈時,好心情頓時沒了。
    最先出聲的,是情緒激動的張紅梅,她沖著蹲在她家門口扮作楚楚可憐樣的鄧盈盈,大聲吼了一嗓子,“誰讓你蹲我家門口的,你給我起開。”
    說話間,張紅梅已經大步走到鄧盈盈的面前,將她拎起來甩開一兩米遠,“別蹲我家門口。”
    被甩開兩米遠的鄧盈盈,差點摔倒。
    幸好江北松大步上前,把她扶住。
    鄧盈盈朝著這雙扶著自己的雙手,緩緩抬頭,淚眼汪汪的目光撞上了江北松陰沉的目光。
    眼淚刷刷刷落下來。
    “北松哥,我肚子里的娃是個意外,我也是受害者。我,我……”
    她一邊說,一邊落淚。
    淚水就像擰開的水龍頭一樣,關都關不住。
    “我遇上了凳徒子,被他,被他……強暴了。”
    “我沒有私生活不檢點,我也是無辜的,北松哥,你要相信我……”
    要是換作以前,鄧盈盈說了這樣的話,江北松肯定立馬就信了,甚至還會心疼鄧盈盈的遭遇。
    不管她經歷了什么事,都愿意保護她,只要她愿意,他也可以給她肚子里的娃當爹。
    可今天中銘的媳婦喬星月說了,鄧盈盈未婚先孕,還準備算計他和中銘。第一目標是讓中銘給這娃當爹,第二目標是他,他是鄧盈盈的替補對象。
    這般心機,已經不是江北松所認識的那個鄧盈盈了。
    原本扶著鄧盈盈的手,立即甩開。
    江北松臉色一沉,哼了哼聲,“鄧盈盈,你肚子里的娃,怕是你第二個替補對象的吧。你到底還有多少個替補對象?”
    “不,沒有的……”鄧盈盈哭著搖頭,“北松哥,我從來沒有啥替補對象。”
    這個時候,張紅梅已經從院子里拿出了一個掃帚,揮舞著將鄧盈盈和江北松隔開來,“鄧盈盈,你少來勾搭我兒子。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嫁進我江家。”
    江北松握住張紅梅手上的掃帚,“媽,你放心。我不會再對鄧盈盈有半點想法的,但是也別為難她。我跟她說幾句話,很快就回來。”
    說完,江北松松開張紅梅的掃帚,陰沉的目光落在鄧盈盈身上,“跟我來。”
    說完,轉身朝家門的反方向走遠兩步,身后的鄧盈盈擦了擦淚,跟上去。
    張紅梅想上前阻止,江北楊拉住她,“媽,相信二哥,他不會再上鄧盈盈的當的。”
    王淑芬也在旁邊勸了張紅梅一句,“紅梅啊,北松是明白人,他不會娶一個行為不檢點的女同志回來的。”
    ……
    江北松和鄧盈盈一前一后地走遠了幾百步。
    兩人站在一處紅磚瓦房間。
    瓦房沒有點燈,應該是沒有分出去的房子。
    江北松前腳剛停下來,鄧盈盈后腳沖上去,從身后抱住了江北松的腰,“北松哥,你不是說只要我愿意,你隨時都愿意娶我嗎。我真的沒有在外面亂來,我肚子里的娃是……”
    “夠了!”江北松用力掰開鄧盈盈,轉身正面面對著她。
    她還想撲上來,他陰沉著臉色,拿手擋開,“鄧盈盈同志,請你自重!”
    “北松哥……”鄧盈盈的眼淚嘩嘩嘩往下砸落。
    江北松緊繃著額角,沒再心軟,“鄧盈盈同志,如果在你懷孕的時候,你第一時間告訴我,不管這孩子是你私生活不檢點懷上的,還是你說的被人強暴了懷上的,我都會相信你。并且愿意娶你。可你一心想著旁門歪道,想著如何算計別人。包括今天你和你媽去謝家門,你們兩母女口口聲聲指責謝叔和蘭姨忘恩負義,都可以看得出來,以前我真的是眼瞎,才以為你是個好同志。”
    他當真是眼瞎的厲害。
    他弟江北楊,中銘,松華,嘉卉,他父母都勸他,說鄧-->>盈盈看上去沒有表面那樣單純善良。
    他非不信。
    幸好鄧盈盈的陰謀詭計被喬星月識破了,要不然他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里,當一輩子的冤大頭。
    江北松胸口窒息,語氣堅定,“鄧盈盈同志,咱倆也從來沒有處過對象,我對你也沒有任何責任和義務,如果你還要點臉,以后就別來糾纏我。我江北松要娶的女同志,可以身子不干凈,但心必須是干凈的。”
    說著,江北松從鄧盈盈面前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