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喬星月和謝中銘擺喜酒的日子了。
    打從謝家幾兄弟陸陸續續回到謝家,到現在為止,謝家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讓人無比愉快的。
    不僅謝家的幾兄弟充滿了親情、溫暖和愛意,就連謝黃兩家親戚,也家家戶戶都是有著高教養的人,他們給喬星月的感覺都是如沐春風般的溫暖感。
    可這江春燕鄧盈盈母女倆,把這份美好和溫暖給徹底打破。
    喬星月的胸口堵著一口惡氣,看到坐在地上長得黢黑,一臉惡相的江春燕,她惡心的上輩子的飯都想吐出來。
    這世間咋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一聽未婚先孕幾個字,坐在地上的江春燕和站在她旁邊的鄧盈盈兩個人,各自臉色一沉。
    鄧盈盈的眼神開始心虛地閃躲,她掃了一眼周圍打量著她的人慌了一陣,隨即臉色兇狠地瞪向喬星月。
    “喬星月,你少血口噴人。”
    喬星月氣定神閑地看著鄧盈盈,“鄧盈盈,你敢說你沒懷孕?”
    “你才懷孕了……”越是心虛,鄧盈盈越是把脖子一梗,從鼻子里發出理直氣壯的哼聲。
    聞,喬星月一聲冷笑后,干脆利落地應了一聲,“我懷孕了很正常啊,我結婚了,我和我家謝中銘是合法夫妻。你呢?你肚子里的娃是哪個男人的種?”
    “喬星月,你少胡編亂造,污蔑我家盈盈。”江春燕從地上爬起來。
    她沾著一身的泥灰撲向喬星月,指著喬星月唾沫星子滿天飛,“詆毀造謠,惡意傳播謠是犯法的。信不信我讓公安同志把你抓起來。”
    江春燕這話說的,好像公安同志是她家的似的。
    喬星月根本不受威脅,她站累了,加上昨晚謝中銘折騰的厲害,這會兒腰有些酸。
    于是她朝謝中銘看了一眼,“中銘,給我拿跟凳子來,我好好跟這母女倆掰扯掰扯。”
    謝中銘趕緊給她拿來了一根長條凳,扶著她,“星月,你坐著說。”
    沈麗萍怕她嘴巴都說干了,又趕緊給她遞了杯泡在搪瓷杯里的三花茶來,“星月,喝口茶,慢慢說。我們可想好好聽聽,這鄧盈盈是咋未婚先孕的。”
    在場的親朋好友都在看著聽著喬星月和鄧盈盈對話。
    喬星月也不害怕。
    反正丟臉的人又不是她。
    坐下來后,她喝了一口茶,依舊氣定神閑地問,“鄧盈盈,你最后一次月經是啥時候來的?停經有兩個月了吧?再過一兩個月,肚子該顯懷了吧?”
    鄧盈盈被盤問得吱吱唔唔的。
    這個時候,大嗓門的張紅梅插了一句話,“鄧盈盈,難怪前天我看見你在老李家門外的泡桐樹下吐了半天,原來你是未婚懷孕了啊?”
    未婚兩個字,張紅梅特意加重。
    “你們一個兩個的,少……”江春燕正要說話。
    喬星月斬釘截鐵,“還敢說沒懷孕?前些天我才在國營飯店后院的那棵老槐樹后面,聽到你們兩母女正在秘密謀劃著。”
    喬星月眼神凌厲又冰冷地盯著這兩母女,冷笑了一聲,補充道:
    “江春燕,你閨女懷孕了,你就跑去黑市買了幾包配種的獸藥。”
    “你們的第一計劃是算計我家謝中銘,想讓鄧盈盈和我家謝中銘生米煮成熟飯,然后誣陷這孩子是我家謝中銘的。”
    “如果在我家謝中銘這里計劃失敗,你們還有第二計劃,再把目標對準紅梅姨家的大兒子江北松。”
    “江北松同志,恐怕一直都是你家鄧盈盈的備胎吧?”
    “不管這兩個計劃哪個成功了,你家鄧盈盈都能瞞天過海,不是讓我家謝中銘當冤大頭,給她肚子里的娃當爹,就是讓江北松同志背這黑鍋。”
    說著,喬星月從長條凳上猛然起身,兩大步走到鄧盈盈的面前,抓住鄧盈盈的胳膊,中指和食指落在她手腕的脈搏處。
    “這脈搏往來流利,如盤走珠。”
    “明顯就是懷孕后的滑脈。”
    鄧盈盈趕緊把手抽回去,她確實是懷孕了,也確實如喬星月所說想算計謝中銘和江北松。
    第一計劃失敗了,讓喬星月喝了那杯水,反倒讓喬星月和謝中銘鉆了玉米地。
    原本鄧盈盈準備今明兩天,大鬧了喬星月和謝中銘的喜酒宴,讓謝家丟臉之后,就去實行第二計劃,讓江北松背著黑鍋,成為她肚子里的娃的冤大頭爹的。
    可眼下這般計劃被喬星月當場戳破,鄧盈盈臉頰漲得通紅。
    周圍來參加喬星月和謝中銘婚禮的親朋好友,原本鄧盈盈是想讓他們看謝家的笑話,讓他們指責謝家忘恩負義的。
    可現在,數十雙眼睛盯著她。
    那或打量,或看笑話,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像針一樣落在她身上。
    還有人低聲議論:
    “這閨女平時看著挺有禮貌的,叫著誰都笑盈盈跟人打招呼,咋能干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
    “還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娃是哪個野男人的呢?”
    “幸好謝家老四和江家老二,沒被算計到。”
    “未婚先孕,這要是傳開了,這閨女以后再想嫁人,就難嘍。”
    這些話像一把把鈍刀子,割得鄧盈盈臉皮發燙,渾身都在哆嗦。她想罵人,可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一個勁兒屈辱又痛苦地哭。
    最后那句話,讓慌了神的江春燕,一下子反應過來。
    是啊,大家都知道她女兒未婚先孕了,以后她家盈盈還咋嫁人?
    鄧盈盈原本就不是老鄧的女兒。
    這江春燕當初就是因為未婚先孕,所以才把同樣的手段用在了老鄧身上,所以才嫁給了老鄧。
    以為同樣的法子能用在自己的女兒身上,沒想到今天被這喬星月給徹底破壞了。
    此刻江春燕哪里還記得,自己是來讓黃桂蘭和謝江兩口子難堪,來污蔑他們兩口子忘恩負義的。
    她把所有的憤怒和仇恨,都算在了喬星月的頭上。
    “喬星月你這狐貍精,我今天跟你拼了……”
    自打喬星月進了謝家的門,不管她是以保姆的身份,還是以她此刻謝家四兒媳婦的身份,都讓江春燕和鄧盈盈兩母女無比憋屈。
    先是之前的為黃桂蘭出謀劃策,這黃桂蘭向來忍氣吞聲,啥事都順著她,她占盡了黃桂蘭的便宜。可突然有一天聽了喬星月的話,開始反駁她,不讓她占便宜,還把她們母女倆趕出了謝家,她再占不到黃桂蘭半分便宜。
    后又是勾引謝中銘,讓謝中銘徹底不愿多看她家鄧盈盈一眼。
    要不是有這喬星月,現在她和她家盈盈肯定能在謝家吃香的喝辣的,飯有人煮,衣服有人洗,還能把她家盈盈順順利利嫁進謝家,每個月拿著謝中銘一百六十八塊錢的工資津貼,她們母女倆的日子不要太好過。
    全都怪這個喬星月。
    此時此刻,一身灰撲撲的江春燕,惡狠狠地朝喬星月撲過去,想要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摁在地上暴打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她猛地往前躥,腳下灰塵滿天飛揚。